在文化大革命开始初期,有一件令我庆幸不已、难以忘怀的事:自己能够获取到许多关于歌颂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的内部资料和公开传单。回想起这件事,应当感激我的两位老兄:一个是文革初期就读于石家庄师范学院的表兄郭银戌;另一个是文革初期在北京当工人的族兄王群生。
小时候,每逢年节或过庙会时,我总要跟着母亲到姨母家去。记得文革刚开始那阵儿,到姨母家去我从未见到过表兄的面儿。在姨母家的北上房和西厢房里的桌头炕边上,倒是见到了由表兄带回家的成堆成摞的各种式样的资料。这不仅吸引着我的眼球,更对了我的嗜好。一到姨母家我便去捣腾这些资料……临走时,还要腰掖怀揣地偷走一些。
族兄王群生的爱人在文革前就是乡下的一名小学教师,在当时全村妇女中是数得着的文化人。故此,我常向她问个字或借本书看。群生兄回老家歇假,见我非常爱识字看书很是喜欢,也常夸奖几句。文革开始后,群生兄便将他们单位红卫兵编印的资料,隔三岔五地寄给我。
从银戌兄那儿偷来的和由群生兄寄给我的所有资料、传单,样式和内容大致相同,大都是传抄翻印的。由于当时的印刷条件所限,全是手刻油印的。装订成册的称其为宣传资料(或曰材料),用红绿彩纸印的单张名曰传单。一直以来,我最喜欢装订成册的那些所谓的资料。譬如:《毛主席回忆》、《毛主席文选》(毛选四卷未收录,也未曾公开过的文章)、《毛主席诗词》、《毛主席伟大革命实践活动介绍》以及介绍毛主席六位亲人为革命献出宝贵生命的事迹等。这些资料对我的影响很大、很深。
眼下细想起来,当年由二位老兄处得来的资料、传单确实数量可观,估摸着足有三十多斤重。那时,我家的居住环境很差,一家人遮风避雨的场所都很吃紧,更何谈书房、书柜、书橱。我就把这些资料收拢到一起,塞进一个装肥皂用的大纸箱里……四十多年过去了,绝大部分资料已丢失。剩下的少部分资料,在20世纪80年代初,我由部队转业到地方后,特意找专业人员把所剩资料装订在一起,以便保存。
四十多年之后的今天,在毛主席诞辰118周年即将到来之际,再重新翻阅这些资料,委实让人浮想联翩、感慨万端。读《毛主席回忆》、《毛主席伟大革命实践活动介绍》以及杨开慧烈士的兄嫂杨开智、李崇德的回忆录等,尔后,再想想过去看看现在,不能不让人心情万分的沉重,乃至于忧虑。
首先,说说毛主席的一生。为了劳苦大众翻身得解放,为了建设新中国,他老人家背井离乡,东奔西忙,操劳终生,甚至到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地步。也就是在毛主席他老人家亲手建造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里,在他老人家离开人世,尸骨未寒之时,其妻子受到公审被判极刑(死缓);毛主席晚年最疼爱、最器重的亲侄子被捕入狱;其他亲属也不同程度地受到株连……没过几年,毛主席生前所倡导的一切被无情地“彻底否定”。多年来,人们一旦提到毛主席三个字,便有噤若寒蝉之感 ……
中国出了个毛泽东,是中国人民的幸运,是中国人民的福气,是中国人民的自豪,是中国人民的骄傲。可是,在毛主席百年之后,出现的以上种种悖逆境况,实在让善良的中国老百姓百思不得其解!更让跟随毛主席忠心耿耿干革命的老一辈人难瞑其目!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必将会引起天怒人怨,甚至于天下大乱。说这些绝非是危言耸听之语。
另外,再看看我们的党和国家。当年,毛主席健在时,举国上下拍手称快道:“共产党像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近年来,有人讥讽道:“共产党是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在当今中国老百姓的心目中,中国共产党除了名字依旧外,一切实质性的东西与当年毛主席领导下的共产党已是彻头彻尾地不一样了。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有句震惊世界的名言:“共产党人可以用一句话把自己的理论概括起来:消灭私有制。”(《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265页)鲁迅也曾怒斥:私有制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是人吃人的社会。20世纪60年代初,当一些地方搞包产到户时,毛主席怒斥道:“单干势必引起两极分化。两年都不要,一年就要分化。”单干导致“两极分化,贪污盗窃,投机倒把,讨小老婆,放高利贷,一边富裕,而军、烈、工、干四属,五保户这方面就贫困。”(《毛泽东思想万岁》,1967年5月编印,第4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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