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中,主席指着我婆婆对毛泽全说,你母亲是个好人,旧社会里带着你们受了很多苦,现在你们要好好照顾她过一段好日子。主席还说,我有一次到韶山调查,她见我脚上布鞋破了,就连夜赶做了一双新布鞋给我穿。有一位乡亲问主席,怎么没见江青同志?主席说:“她是候鸟,冬天去南方,夏天去北方,不常在家。”
另一位乡亲提出请毛主席写个条子给湖南省政府,替他在湖南安排一个参事之类的工作,主席神色立刻严肃起来。他说:“建国后韶山很多乡亲想来北京看看,我是很欢迎的,但一年不能来得太多,来的多了我招呼不起哟,你们来去的一切费用都是我的稿费付的,另外还要给当地政府添麻烦,所以不能多来。生活确有困难,我可以接济点,至于安排学习工作这类要求就办不到了。你们也不要打着我的旗号找湖南当地政府麻烦,这点请你们原谅,也请回去后和其他亲友们说清楚!”后来听邹普勋对我们说,这次来的乡亲们每个人添了一套绒衣裤、一套棉衣裤,规格比上次降低了,主席也真有些招待不起了。
1956年4月的一天,晚10时许,中南海来电话,通知我们立即和刚从韶山东茅塘家乡来的纯珠哥一道去见毛主席。这次是到主席办公室。房子不大,放了一张办公桌,几张沙发。我们一进门,主席就爽朗地说:“我刚睡醒,现在是我最精神的时候,大家先吃饭后谈。”其实我们已吃过晚饭,当时就在办公桌旁放了两个不大的方桌,桌上有几小碟炒茄子、辣椒、苦瓜、西红柿炒鸡蛋。主席指着西红柿说:“这东西我就不爱吃,可医生说有营养,鸡蛋呢,医生一会说应多吃,一会又说不能多吃,我就不管那一套,医生的话不可全听也不可不听。”饭后,主席向纯珠询问家乡农业合作化的情况,问农民对合作化喜不喜欢。纯珠说,喜欢。主席说:“真喜欢还是假喜欢?”接着问每个农业合作化范围有多大?每户是不是还自家喂猪?纯珠一一作了回答。
主席说:“农业社目前宜小不宜大,回去后告诉乡亲们每户还是要多喂猪,猪多肥多,地里肥足就能多打粮食。”纯珠连连说是。纯珠是种田能手,他想不到主席对种地养猪这类事操这么大的心。主席又问“你母亲身体好吗?”纯珠回答:“身体还健康,还能喂猪喂鸡,只是下的鸡蛋自己舍不得吃,卖了换钱用。”主席即说:“拿200元给你带给婶母买点吃的补补身体。”说完要秘书去拿钱,泽全在旁即说:“不用了,我们常寄钱回去。”接着主席又问道:“泽全,你现在工作任务紧吗?”泽全回答:“现在正在总后办的干部哲学学习班学习。”主席听后说:“那正好,你学习完后和总后领导请个假到湖南跑一趟,到你过去打过工、种过地的地方去了解一下农业合作化的情况和问题,回来后向我汇报。”说完主席又坐到办公桌旁用毛笔给毛禹居写了封复信,要纯珠带回去。主席写完信后对我说:“上次你不是想拍张合影吗?那天没拍成,今天就拍吧。”摄影师来后,主席说:“我们就这样自然地坐着拍好吧?”我笑着要求:“还是站在一起合拍吧。”“好!依你的意见。”主席说道。就这样,主席在中间,毛泽全和我及纯珠站两边,远慧、远平在前面,后面是两盆令箭荷花,这是我和孩子们最后一次见主席,也算留下这张合影作为珍贵的纪念。
1957年秋,毛泽全调总后内蒙古集宁办事处工作,走时未打搅主席,到集宁后才写信告诉主席,并要求寄一张主席全家相片。不久,主席的机要秘书高智同志复一回信说主席没有全家合影,并希望我们在新单位好好工作,信中附来主席站在湖边垂柳下的个人相片一张。此后我们虽曾多次进京,但再也没有见过主席,直到他老人家去世,才在松柏丛中见到了他老人家的遗容。
毛泽全早年从韶山跑出来追随毛泽东走上革命道路。这位比亲哥还要亲的堂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缔造者不幸去世,毛泽全因悲痛过度而昏厥两次,住进了301医院救治。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和他对毛主席的爱戴是深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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