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旧指宅地或坟地的地势、方向等,据以附会人事吉凶祸福。晋代郭璞《葬经》:“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这就是说,所谓“风水”,是针对生人与死者两方面来说的,即活着的人居住的环境和死后安葬的环境。很明显,后者是毫无科学根据而应当弃之不顾的。
这是因为,人,不过是宇宙万物的一个组成部分,只是他被称为万物之灵,但从生与死的循环这一点上说,与动、植物并无二致,死后为微生物侵蚀,化为乌有,也是自然之事,所谓“风水宝地”,只能延缓其消亡过程而不能终止消亡本身。我们看风水家们的择地标准,表面上玄而又玄,其实,不过是选择那些当阳、背风、干燥,不集水、土质纯净的地方而已。
如果拿“风水”来说,韶山出了个毛泽东,是因为他的祖宗葬中了好“风水”(如其曾祖父葬龙头山,外曾祖父葬龙眼塘,祖父葬大石鼓),那么,这纯粹是无稽之谈。毛泽东自己就说过他曾祖母的葬地“风水”并不好(他说到“风水”时带了一种嘲弄的口气)。而在1927年1 月7日,当毛泽东站在毛鉴公祠前说的那番话(后收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则对“风水”作了语意深刻而辛辣无比的讽刺:
信八字走好运。信风水望坟山贯气。今年几个月光景,土豪劣绅贪官污吏还大家走好运,大家坟山都贯气,这几个月忽然大家走坏运,坟山也一齐不贯气了吗?土豪劣绅形容你们农会的话是:巧得很,如今是委员世界呀,你看,屙屎都碰到了委员。的确不错,城里、乡里、工会、农会、国民党、共产党无一不有执行委员,确实是委员世界。但这也是八字坟山出的吗?巧得很!乡人穷光蛋八字忽然都好了!坟山也忽然都贯气了!神明吗?那是可敬的。但是不要农民协会,只要关圣帝君、观音大士,能够打倒土豪劣绅吗?……
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足以说明毛泽东对“风水”独特的看法:
1919年冬,母亲文氏去世,毛泽东急回奔丧,守灵数日,那天泽民对大哥说:“母亲在世时,信仰神佛,我看要给她老人家买一块风水好的地方……”
毛泽东说:“我们对母亲的去世,都很悲伤。但风水并不可信。况且,买了人家的地,求得幸福,那幸福也是别人的,不如就葬在我们自己家的山上。若老人家果真给我们带来恩荫,也是靠了我们自己的地……”
毛泽东将葬母的事托付给了大弟,又返回长沙,当时他正为驱赶湖南军阀张敬尧而四处奔忙,不料人在北京时,又闻父亲去世了。父、母去世相隔只有100来天!
毛泽民在母亲去世后,一直犹豫不决,父亲毛顺生也不同意大儿子的安排,结果,文氏灵柩停在晒谷坪长达3个多月还未下葬,一直等到毛顺生也去世,两位老人才一起葬到上屋场对门的楠竹坨。到1959年6月26日晨,毛泽东寻到此处,那座土坟已是茅封草长,一片荒凉。
为了民族的解放大业,毛泽东根本抛弃了他的家乡和家族固有的风水迷信观念!尤其当他几十年后得知国民党曾派人去韶山冲挖掘他的祖坟时,只是坐在北京中南海丰泽园的书房内,淡然一笑,说:“何健叫做没办法,打不赢就挖坟。”
“风水”,显然已成为一个迷信色彩极浓的历史名词,但是,我们如果用“自然环境”来替代它,那么,我们又将得到全新的概念。
对于生人来说,总是离不开自然环境。所谓“社会”正是人与自然相作用的结果。人与自然的关系,最基本的正是表现在自然既给人们提供了生存的空间,又给人所衣所食。同时,独特的自然环境,的确对造就某一类人才,有着奇妙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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