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乡协,达二十余处,人数达千余。”
韶山秘密农民协会以毛泽东为总发起人,而各地的发起人则是毛福轩、钟志申、庞叔侃、毛新梅、李耿侯等。农协最早出现于1925年二三月间,是由毛福轩在滴水洞外龙坝湾组成的。钟志申创办的稍晚,是三月初,在杨林二十五乡汤家湾,参加的有成里和、周保臣等人,毛新梅则在三乡望冲湾、柘木冲一带召集了胡尔林、毛贻泉、杨子林、毛乾溪、毛文伦、毛德礼等,活动于各个山冲角落,如枫树坳毛孝春家、柘木冲毛德礼家。
三四月间,随着农民夜校的大批出现,秘密农民协会也遍地开花,有夜校的地方差不多都有秘密农民协会。
李耿侯在李氏族校,胡春甫在松树滩,周啸泉在谭家冲,柳季刚、谭天民在如意杨家,罗石泉在炉门前,王子东在乌石坝,庞叔侃在庞氏族校,以上各处都建立了农民协会。
参加农协的除农民外还有一些进步的知识分子以及手工业工人、小商人,而其负责人则大多是夜校的教员。秘密农协虽无确定章程,其组织以一境为一村,一团为一乡,不拘形式,只注重实际效果。到1925年10月,韶山全境已有20多个农协组织,乡村都建立了农协,总人数达千多,9月27日左右又建立了清溪区农民协会。
秘密农协的活动,其最终指向是摧垮封建制度,这一点在毛泽东是十分明确的,只是毛泽东深知这绝非一朝一夕或十天半月所能为,他已经做好一生一世的打算,因此他在故乡的工作是极有耐心和循序渐进的。
他经常召集农协的骨干开碰头会,据贺尔康日记载:
七月五日,民校在李氏祠堂开会,讨论党务问题、反帝问题、乡村教育问题。
七月二十九日“到甘棠冲通知民校的同志开会。”
八月四日“晚同润芝到王田坳、小毛氏祠、民校开会,十二句钟时才返。”
参加农协较早的邹祖培回忆:
一九二五年三月,我从外面当兵回到家乡,农历四月初六,由毛福轩介绍,一起到上屋场旧居,见到了毛主席,毛福轩已先将情况汇报给毛主席了,毛主席就说:“你在外头做官不好吗?怎么跑回来了?”(指邹在外头当连长——笔者注)。我说:“军阀的部队很弱,看样子站不长久,我不愿意当那个官了。”主席又问:“你愿意参加我们这个会吗?会是指公开的雪耻会(实际上是秘密农协组织),我说:“就是想找点事做,怎么不愿意参加?”主席又说:“我们这个会主要是打倒帝国主义,洗雪国耻,你也愿意参加?”我说:“我就是恨洋人。”主席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这是邹祖培第一次见到毛泽东,第二次是“在阴历四月十六日晚上,我记得那天晚上还下大雨,我同毛福轩到毛主席旧居时,一身衣服湿透了,进屋就吃了一餐便饭,吃饭后就在毛主席书房楼上开会,我记得参加这次会的有十个人:毛主席、毛福轩、毛新梅、庞叔侃、李耿侯、罗石泉、周啸泉、谭天民等人,开会的内容我记不清楚了,主要上打倒帝国主义,铲除土豪劣绅,主席是站在窗户前面说的,房中还摆了一张桌子,毛福轩和庞叔侃坐在两边当记录。”
一九二五年发生了“五卅惨案”,激起中国各阶层的义愤,消息也传到湖南,工人、学生、市民奔走呼号,大公报的号外满街飞传。六月二日,湖南工团联合会和湖南学生联合会的领导,在长沙教育会坪集合工人、学生、市民等二万多人,成立“青沪惨案湖南雪耻会”,决定全市罢市、罢工、罢课,对英、日经济绝交,号召工人退出日本工厂,学生退出英、日学校。
六月十日,湘潭也成立了雪耻会并举行示威游行。
韶山的雪耻会就是在这种大背景下成立的。不过,在这个离大城市颇远的偏僻之区,要让农民起来“雪耻”,还是有一段心理距离,这要靠耐心细致的工作。毛泽东立即召集党支部成员,决定在韶山把这项工作发动起来,毛福轩、庞叔侃、李耿侯、毛新梅、钟志申、蒋梯空、贺尔康便分散到各地开展宣传,散发传单,各乡成立了雪耻小组,部分学生从长沙、湘潭放暑假回来,正好也参加到中间,瓦子坪万福亭、韶山冲毛氏宗祠的戏台上,演戏、演讲、散发传单和小册子 ,人们高呼“打倒英、日帝国主义!”“废除不平等条约!”群情激愤,韶山一时掀起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一场民族激情。雪耻会传单唱道:
不好不好真不好,洋人杀到眼前了!
讲起此事真伤心,大家听我说分明。
东方有个日本国,想必人人都晓得。
自从乙丑四月底,青岛纱厂罢工起。
日本鬼子真凶横,杀死工人顾正红。
上海同胞都不服,游街讲演个个哭 。
英国巡捕没良心,拿起枪炮就打人。
死死伤伤有几百,这样横蛮还了得?
内中有的是商人,多的工农和学生。
英日美法四国人,道理不讲专逞凶。
此事交涉未解决,汉口英人又猖獗。
复杀同胞百余人,你看伤心不伤心?
大马路上血如海,好比牛马遭屠宰。
青岛上海和广东,处处杀死中国人。
同胞被杀心里痛,各省各县各乡镇。
报仇雪耻一条心,工农商人和学生。
如今中华上民国,有事大家要负责。
祸到临头走不开,有事都要大家来、
莫靠北京段祺瑞,他的天良早丢弃。
莫再提起吴佩孚,困守岳州洞庭湖。
那些家伙莫再讲,大家都齐法子想。
只要经济能绝交 ,百年仇恨立时消。
奉劝商人争口气,莫和洋人做生意。
替他销货不领情,还要开枪打我们。
不分男女一齐劝,大家莫进洋货店。
香水洋皂洋线坨,他们外国出得多。
洋靛洋钉与洋布,海带人丹都可恶。
只有农工真个好,大布衣裳穿到老。
还有两件要留心,莫替洋人去做工。
莫把粮食对他送,没得饭吃是死症。
果然都是这样行,洋人自然跑得成。
韶山冲一带当时称湘潭县七都,又分为上七都、下七都,这是沿用清代的叫法。毛泽东直接组织建立的是上七都雪耻会。贺尔康的日记载明了上七都雪耻会的建立经过:
七月五日(阴历五月十五日)
前日约定的,民校后日到韶山李氏祠开会。我到会时才八点钟,还一人都未到,十二时才开会,到下午七点钟闭会,共开会四次,讨论有三题:一、党务问题;二、反帝国主义问题乡;三、教育问题。
而反帝国主义的议决——组织湘潭西二区上七都雪耻会,并议决以本日这个会为雪耻会筹备会,本日所到的人为发起人,后就选举五人为筹备员,议定组织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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