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灯芯照革命
夜里,我(吴吉清)给毛委员送开水,看见毛委员端着油灯,还在和朱总司令聚精会神地站在挂着地图的墙前面,用红蓝铅笔画着,研究着。以前我看不懂地图上那些圈圈和道道是什么意思。后来,在毛委员身边生活时间长了,我就知道了。毛委员面前的地图上,那蓝色的道道和圈圈,代表步步深入苏区的进度和主力部队;那些红色的圈圈和道道则是毛委员的天罗地网。这些标记,是毛委员依据实际情况和研究结果画上去的,是他时常要看和要掌握的主要材料。
我给毛委员和朱总司令倒好水后,听见毛委员和朱总司令慢慢地说:
“机会总是要来的,我们还得耐心地等一等。”
临出门时,我突然发现,毛委员端的那盏油灯只有一根灯芯,看着他和朱总司令查看地图那样吃力,我急忙从磨破了的棉衣袖口里抽出一缕棉花,捻细搓了搓,想给灯里增加个灯头。可是当我拿到毛委员跟前时,毛委员侧着头笑了,右手仍拿着红蓝铅笔,左手插在腰上。他对我说:“你倒忘啦?”一句话,提醒了我,使我想起毛委员曾经讲过的关于灯芯的故事。
那是在井冈山的时候,由于敌人封锁,不用说是服装弹药、粮秣食盐,就连点灯的油也是非常困难的。毛委员精打细算,省吃俭用,为的是使有限的物资用得时间更长一些。他曾亲自向全军宣布过一个点灯用油的规定:连以上的机关办公时用一盏灯,可以点三根灯芯,办公一结束,将灯熄灭;连部留一盏灯,作带班查哨等用,但只许用一根灯芯。这个规定宣布后,全军都严格地执行着。每天夜里,当熄灯号一响,战士们都吹熄了灯,只有连部的那盏灯有一根灯芯在闪亮着。
我想着这个故事,看了看毛委员和朱总司令,不好意思地笑了。
毛委员说:“现在条件并不比井冈山时宽裕多少,我作过的决定,得带头执行,是不是啊?” 朱总司令也笑呵呵地说:“是啊!省下点油,还是让大家在菜里多有个油花儿好!”
听了这些话,我多么激动啊!心里说:“快打大胜仗吧!”因为打了胜仗,除了缴获的枪炮弹药、粮食服装外,哪一回都少不了要缴获一些食油,伙食也可以改善一下啊!
“运输大队长”
毛委员站在渡口的堤坝上,头顶着一轮炎热的烈日,泰然自若地指挥着往返摆渡的几十只小船,有时回头望望隐蔽在丛林里等待渡河的几万红军,并不时和朱总司令说着什么。十一点过后,为了不被敌人发现而遭到阻击,毛委员让朱总司令带领已渡红军先走一步,他自己留下来继续指挥渡河。
渡河时,战士们的情绪高涨极了,虽然面临着一场急风暴雨般的战争,因为有了先前两次反“围剿”的胜利经验,谁也不把蒋介石放在眼里。他们像接受毛委员检阅似的,一走近渡口,就都笑呵呵地看着毛委员,一面催促前边的同志:
“快上船啊!‘运输大队长’等着我们收容俘虏呢!” “着什么急呀!他既然亲自来完成运输任务,迟早还不是送到我们的手里!”上了船的同志们这样回答。
毛委员听着战士们嘲讽蒋介石的那种声调,不由得也笑了,一边笑着,一边向丛林里走去,想听听更多的战士们的议论。可是走了几个连队,发现战士们的话题,差不多都在蒋介石这个“运输大队长”的身上,于是就向一个年龄最小的战士问道:
“蒋介石带来三十万人马,你不怕吗?” “怕?怕就不当红军了!有毛委员和朱总司令指挥,怕什么?!”那个小战士反问式的回答,显然说明他不认识毛委员。他接着又挤眉弄眼地说:“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怕打了胜仗,拿不动缴获的战利品呢!”
毛委员一听,微笑着说:“那你就在战斗中好好锻炼锻炼,多长些力气!”说完,爱抚地拍拍那个小战士的肩膀,又走向另外一个连队。
“流动银行”
八月初,红三军团第五师和红五军团第十三师,在高虎垴、万年亭与逼进的敌人展开了“短促突击”、“节节抗击”阵地战。敌人的兵力虽多于我守军数倍,但红军战士个个非常勇敢,杀伤了敌军三四千人,但当时由于我们严重地缺乏弹药,火力不强,使红军的伤亡也很大,不得不撤到驿前。
这时,敌机向沙洲坝一带疯狂轰炸,中央政府和“军委”搬到瑞金以西的岩背梅坑,主席则搬到高围云石山。
一天夜晚,国民经济部毛泽民部长赶到高围云石山毛主席的住地。我连忙上前迎接,打趣地说:“好久不见面了,部长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毛泽民也打趣地回答:“我给你们带金条、银元宝、银元来啦!看你这孙猴子吃得下不?”说着他进屋见哥哥和嫂子贺子珍。
贺子珍见了毛泽民,首先问道:“泽民弟吃饭了吗?没吃就让吴吉清给你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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