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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灾不忘保护国家财产
2023-07-06 09:26:04
作者:郑振翅/口述、陈得顺/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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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6年7月28日唐山大地震,我们大佟庄公社大裴庄一半的房屋坍塌,800多人口的村里震亡近20人。父亲在胥各庄的丰南电影院毫无消息,全家人心急火燎,六神无主。第二天,我和我的叔叔摘了几根黄瓜,预备路上吃,骑上自行车就直奔胥各庄了。  

    我俩到了小集看见小集大桥已经坍塌,有些人都在淌水过河。我们只好走下河堤,此时正是雨季,河水又宽又深,看见水流湍急,过河的人难以站立,令人望而生畏,尽快见到父亲的信念使我毫无畏惧,坚定地涉水过河!到了河中心,水深的几乎没过我的头顶,我从家里带的唯一能够解渴的黄瓜被水冲走了……一路没吃没喝,到处臭哄哄的空气让人呼吸困难。沿途到处是震倒的废墟,村口有许多搭建的看瓜铺似的棚子。在路过三角地时,看到一片瓜田,我俩从地里找了几个甜瓜充饥渴。

    到了胥各庄铁道南都是一片片废墟,我和叔叔只能扛着自行车踏着废墟寻找可走之路,好不容易找到电影院。只见电影院全部倒塌,情况非常凄惨,电影院一个人都没有,静静地残留在那里,我的心顿感父亲的生命危险。这时,见到一群人在电影院的废墟上赤手抠挖亲人的遗体,经打听知道是王仲臣和王万明俩大爷抱在一起被抠出来,看样子当时就砸中身体要害,已经没有了生命!

    电影院前楼,有一被抠出来没运走的女性遗体。与王家救援人员打听我父亲的下落,大家估计我的父亲可能被砸在废墟里面,由于没有救援工具和不知到我父亲具体住处在哪里,我叔我俩百般无奈,望着高低不平的废墟,只好返回大裴庄家里。

    地震的第三天,我的爷爷顾不得花甲高龄,说啥也要跟着到电影院,非要亲自寻找到自己的爱子。他带领我们七个人,由大裴庄天不亮出发,不顾60多华里的路途,不顾余震的危险,冒着赤日炎炎的酷暑和臭气熏天的腐臭,来胥各庄寻找我父亲的遗体。到达电影院后,按照父亲住的位置我就迫不及待地动手开始从住室废墟的上面开始寻找。父亲住在电影院观众厅西耳房北面的单间,能躲藏的地方扒开废墟都寻找了,撬开床铺板,床铺下面,都找不到我父亲。我用手在砖石中忽然发现了我父亲的手表,我挺高兴,大家分析人可能就在屋内。挖出砸碎的床铺和办公桌,我钻进空隙去探摸,没发现我父亲,退出来后发现了好多现金散落。我知道父亲是会计。当时找人心切,顾不得这些。我爷我叔他们说他是干会计工作的,必须对国家财产负责,收拾起来吧,别扔了。我从废墟里扯下一块布,把砸坏的账簿、现金裹了一个包,因为没有电影院的人只好我们保存起来。

    我叔他们在这个屋子南门的台阶上发现了砖头下的头发,抠出来身体后,一看是我父亲,我拽出一条棉被含泪把父亲的遗体包裹起来,用板子搭出电影院的废墟。因为路途远,路面震损裂缝严重,有人建议就地掩埋。我和爷爷坚持运回家,这时胥各庄枪声不断,传说车站上有人抢东西开枪了,遍地的废墟、哭声、枪声,令人毛孔倏然,恐怖气氛笼罩胥各庄。所以众人听从我和爷爷的意见,把父亲的遗体带回家。

    带遗体回家,说是好说,实际上困难重重。不仅路途远,更主要的是路面都被震毁,地面裂缝多而且宽窄交错,很难找出连续的道路,加上还要用自行车拖带着遗体!我们开始是两辆自行车一起拖着木板,木板上放着遗体。走了不远就走不了了,因为路上废墟路窄,两辆自行车走不在一起难以配合,只能由一辆自行车驮着,采用歇人不歇马的方法轮流驮着。走了尽七八个小时才回到大裴庄。

    到家后听说胥各庄戒严了,等到后来社会环境安定了一点,母亲和爷爷让我们把保存的包裹送到电影院。我和几个叔叔把包裹整包的送回到电影管理站,交给了负责人刘亚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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