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奇与王前离婚前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带着儿女。人们时常见到吃饭的时候,刘少奇端着大碗,轮流向女儿、儿子两张圆圆的小嘴里,一勺一勺喂食的情景。这样长大的女儿,是不可能不知道她父亲的真正形象的。那张大字报贴出后不久,她便再次叛逆,彻底走上了一条逃避那个时代的道路。“文革”未尽的悲剧在她与她生母,在她与她所有的亲人之间,恐怕将是永远绵延下去的浓浓阴影。
第五次婚姻 王健
王健 比刘少奇大一轮的朱德是中共党内名副其实的敦厚长者。他与夫人康克清出于关爱少奇,并基于王前的情况,一心想为刘少奇找一个人品贤淑、禀性文静的伴侣,使少奇的儿女有所依,身体有所养,“后方”有所安。恰巧,在他们身边的工作人员中,就有那么一位,这便是王健。
王健不爱说话,不爱谈笑,从不与人红脸,性情与刘少奇十分近似,朱德夫妇满以为他们成全了一桩美事。但谁也不会想到,某些健康的因素,也会使婚姻无法成活。这段关系几天就结束了。刘少奇非常体谅、周到地将王健托付给自己的老部下、老战友林枫、郭明秋夫妇,把她送到东北一个著名的疗养胜地,并请王健的姐姐陪伴着。为此,朱德夫妇深感对不住刘少奇,这才有了一二年后,他们与其他同志,共同撮合王光美与刘少奇的姻缘。
第六次婚姻 王光美
王光美 王光美完全可以有一本属于她自己的厚厚的大书,她的家庭传奇与她本人斑斓、曲折的生活历程,能够全部讲述的话,足以令人叹为观止。在上高中时,她是闻名北平的“数学三王”中的女王;杨振宁、李政道、邓昌黎、吴剑雄,都是她十分熟悉的学长、师友,至今她的女儿玩笑地说,她与中国的诺贝尔奖金有缘;当她的四妹、五妹都投身革命,参加了共产党时,她仍在信奉“科学救国”;在偶然被北平地下组织推荐,成为“军调小组”中共方面的英语翻译时,她仍抱着借机提高口语水平,为去美国求学打下基础的念头;“军调”事业夭折,一方面为逃避国民党的政治迫害,一方面因与共产党员共事产生进一步了解这个党的兴趣,她到了延安;因为她的专长,她被安排在中央军委外事部门;因为工作性质,她不难见到毛泽东、刘少奇等中共领袖;她在王健之前就认识刘少奇,在王健之后也听女友议论过刘少奇的不幸婚姻,但这一切尚与她无关,她该干什么干什么,仅参加晋绥土改,一去就是一年多;也就是在土改当中,她的科学梦想与美国梦想,才被共产主义理想所替代。
刘少奇率领中共工委途经晋绥,曾见过王光美等工作队队员一面,但是没有故事。连续三次婚姻挫折,使得刘少奇在这方面心灰意冷,解放战争一泻千里的大发展也使得他没有片刻闲暇。他的胃病在这个时期日益严重,人消瘦得非常厉害,以至千里之外,转战陕北的毛泽东,都不得不经常通过电报,关心、询问刘少奇的体重、胖瘦问题。天下即得,百业待兴,刘少奇的身体状况与生活状况,早已远远不是他个人的事了。土改任务结束,回到军委岗位不久,王光美与刘少奇为了革命事业,结婚了。或者说党中央与同志们为了革命事业,要他们俩结婚了。这样的讲法,在今天听来,无论如何都像是调侃,但实事求是地说,这是大实话。王光美与刘少奇,从那么遥远的地方走到一起,有着太多的偶然,也有着太多的必然。
从1948年8月开始,刘少奇一天一天地胖起来,以至人们可以从“文革”前夕的照片上看到,刘主席需要背带提着微肥的裤腰。王光美与她非凡的丈夫共同生活了20年,固然她体会过无尚的荣耀,但她为此坐了12年牢房。无论刘少奇的处境多么险恶,她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的丈夫,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的感情。在几百个中央委员举手通过“开除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的党籍”的决议时,有一个女人没举手,那是陈少敏;在8亿多人高喊“打倒刘少奇”时,有一个女人坚如磐石,忠贞不渝地爱着他,这是王光美。
王光美恪尽职守,不逾矩地辅佐丈夫的事业,盛极不骄,败极不惊;她把丈夫两个前妻的子女,与自己的孩子,维系成一个和睦的家庭;她自然天成,一派大家风范。如今,她除了平平静静地生活着,再就是为中国的母亲们搞了一个“幸福工程”,尽其所能。王光美,是一个了不起的女性在这一句之后,还要再声明一句:这绝不是阿谀奉承。因为,估计为数不少的人,如果没有亲自与这位被狂泼过墨水的女性直接接触过,恐怕真的很难很难把清华大学批斗会上那个挂着乒乓球的女人,从黑色印象中剥离出去。
有一点是肯定的,刘少奇的婚姻生活与他的政治生活一样,都是多次遭际坎坷,能料想得到的遇上了,料想不到的也遇上了,悲剧远远超过喜剧。还有一点是肯定的,刘少奇除了这六次明媒正娶的婚姻,既便是“文革”那样的年代,再也没有一丝半点的绯闻揭露。对于一个10年里可以被肆意诋毁的人,居然在他的私生活上再无谣可造,这难道不是从反面证明了一个极其过硬的事实:那个写“修养”论“修养”的人,也是一个真正在以“修养”立身的人这与许多身后之名往往经不住两三年推敲的人物相比,是何其可贵。
(摘自《你所不知道的刘少奇》,河南人民出版社2000年7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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