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逸堪称“福将” 戎马一生却从未受过伤
[主持人]:您的父亲应该说经常会带兵打仗上战场,您的父亲被人称作是“福将”,戎马一生,但却从未受过伤,是这样吗?打仗怎么可能不受伤呢?是没受过重伤吗? [张光东]:确实打仗是身经百战,而且是几次历险。一次是当时在红七军,离开了右江根据地向中央苏区转移的过程中,后来到了苏区。当时在苏区跟国民党打了一仗,我父亲带了少数的指挥机关在山头指挥,突然一支国民党的军队出现在山里面,因为指挥机关人比较少,在那种情况下,我父亲一方面指挥战斗,一方面抵抗,亲自拿枪向敌人射击,幸好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当时的莫文骅同志带了一个连队过来,击溃了敌人,然后这场仗大获全胜,因为内部一被消灭以后,阵线就被打乱,可是就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没有受伤。 [张光东]:还有一次大家可能比较清楚,是他跟总理一块儿从延安到西安,处理“西安事变”的时候,在崂山遇到土匪的袭击,当时是讲“崂山遇难”,受到土匪的袭击。我父亲就是带了少数的警卫部队来掩护总理撤退,而且在战斗中总理的副官牺牲了。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是非常危急的,掩护了总理撤退,后来在撤退之后他们照了一张相,总理一直把这个相带在身上,是崂山遇难后他们三个人的合影,是总理、我的父亲和孔石泉同志,三个人照了相片,名字是“崂山遇难后合影”。这张相片我父亲有,总理说一直把它留在身边。那次确实是非常危险的。我认为打仗的过程当中,确实是有一些偶然因素在这里面,但是偶然里可能也有冥冥的必然,总理的副官牺牲了。在作战过程当中很难去解释。
张云逸和邓小平一同领导百色起义 创建红七军
[主持人]:想问您在之前您担任陆军指挥学院的副院长,从您的角度来看您父亲作战的特点是什么?是不是他没有受伤是不是跟他作战的特点有关系?包括指挥和千钧一发的时候应变、应急的方法。 [张光东]:我父亲作为指挥员确实指挥了很多场战斗,他参加革命之后所从事的一些大事情,来看一看我父亲在这里的一些作为或者表现。我想讲“百色起义”,这是邓小平和我父亲共同领导的在广西百色举行的一次非常成功的武装起义,建立了红七军、建立了右江苏维埃政权,它是一次成功的起义,但是这次成功的起义里有很多事情,我跟他们讨论过,我觉得很多事情可圈可点,确实这里有很多事现在想起来包含了、体现了老一辈的革命家当时革命的智慧在这里面。 [张光东]:第一点,当时“百色起义”之前,当时我父亲作为党派到广西做军运工作,他改造旧军队,一个是教导总队和第四大队,他通过他的工作把这两支部队变成我们共产党控制的,党组织,一直到连、排都是完整的。当时的广西国民党的领导人李明瑞,他把部队全部拉到前线去反蒋,当时我们党就认为这种举动是很冒然的,不可能取得成功的,我父亲领导的这几支部队没有拉到前线去,而留守到南宁,而他又是南宁的警备司令。举行起义的时候,在南宁的情况实际上就是我们的部队控制南宁整个的局势。 [张光东]:但是要举行起义,他没有搞城市的南宁起义,而是把所有的军械武器装船运到百色,把部队拉到百色,跟当地的农民运动结合,在那个地方举行了起义。后来我父亲在回忆的时候讲,为什么没有在南宁搞?因为认为在南宁当时我们的力量是守不住的,只有到到农村去,到敌人力量薄弱的地方去,这是一种非常清醒的认识。现在也看出来跟主席他后来提出来的,或者说我们中国革命走“农村包围城市”,在敌人薄弱的地方建立根据地的战略方针是相符的。 [张光东]:这跟当时我们党领导的其他起义是不太一样的,很多的起义还都是以城市搞起来,然后站不住了或者转到农村,或者是站不住了就失败了。但是他是主动的,没有就在那儿搞南宁起义,我到了广西去,跟他们研究百色起义,我说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当时的百色起义在12月10号,广州起义的一周年的时候举行了百色起义,建立红七军,公开打出了共产党的旗帜。在当天上午宣布了红七军的成立,下午我父亲就到了现在的田东,成立了苏维埃政权,把苏维埃政权的大印交给了当时苏维埃的主席雷经天。他起义干什么?要建立自己的政权;革命的目的是什么?要有政权;光起义有一支军队干什么?要有自己的政权,要有自己的军队,要有自己的根据地。有了这个政权之后,当时那边的农民运动还是搞得比较多,“打土豪”、“分田地”、“解放农民”等等活动就轰轰烈烈的开展了,广泛的发动了群众。 [张光东]:如果您以后到广西“百色起义纪念馆”参观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小东西你注意去看,其中有一个结婚证,就是当时的结婚证是由当时的苏维埃政权给发的,我就说这个事情,行使它的权利,而且那个结婚证是很有意思的,两个心贴在一起,上头有证婚人,介绍两个人成为夫妻,有一个结婚证,它深入到广大人民群众当中。看到这个事情就看到一个政权建立之后它的作用是什么。 [张光东]:当然不仅是这些事情,还有很多,这次起义是在少数民族地区的有少数民族政策,还注重保护工商的政策,保护合法的经营。去年我到广西,看到一位工商局的局长,他说陪国家工商局的领导去参观百色起义,他们非常感慨的说,这里的很多政策就是我们现在工商局要干的事情,要管的事情。我就说这里是可圈可点,它不是一个简单的起义。
张光东:父亲在信中称呼我为“同志”让我学习毛主席著作
[主持人]:当时您在上学的时候父亲经常会在书信中用“同志”来称呼您,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一开始这样称呼您觉得怪吗? [张光东]:我父亲给我解释说,你也是一名共产党员。 [主持人]:这种称呼代表了父亲对您的期望。 [张光东]:对,他认为你已经长大了,是成人了。我们都是党内的同志,好像现在是平等的,父子之间的关系,又是平等的关系,这也是我父亲的特点,他是从来都是平易近人、平等待人的。对我来讲,不是什么说教,他在信中一个是了解我的情况,一个是让我很好的学习毛主席著作,去理解毛主席思想。 [主持人]:您的父亲不但是带兵打仗自有一套,包括发展经济,包括教育子女也有自己的一套,您的母亲跟您的父亲对你的教育也一样吗?您的母亲也会这么严格的叫你“同志”或者是同辈的战友吗? [张光东]:我父亲、母亲等于都是老来得子,我算是最小的。我生出来的时候,我父亲50多岁了,我母亲40多岁,对我确实还是非常疼爱,作为所有的父母都是疼爱,但是他们还是不太一样。我考上军工之后,我当时是第一次离开家,我们到军工之后就是当兵,什么都不带,都是发的。我的母亲在我的小包里放一个小枕头,说睡觉要有一个枕头。我父亲检查我的行李的时候把枕头拿出来,那一阵我们部队都发一个包袱皮,把这个扎好放好,我父亲说这就是枕头。而且说你睡觉盖被子,在野营的时候怎么睡,让我把口系上,这样就不会把被子踢开,就不会受凉了,他把我当做一个新兵入伍的战士来对待。 [主持人]:所以您进入部队的时候没有父亲是一个大将军这样的优越感。 [张光东]:我觉得我的父亲跟所有的父亲一样,非常慈祥,非常爱护子女。刚才我讲他是一种身传言教让你怎么当兵,我母亲送我上车站,我母亲在车站上就流泪了。因为我是最小的孩子,当兵就离开她的身边了。我说这句话就是说天下父母对孩子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对他的期望也是一样的,我父亲是期望我当一名真正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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