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战平型关,威名天下扬”———抗战期间,这句响亮的八路军军歌,曾经被到处传唱,极大地鼓舞着中国军民抗击日寇的信心,使“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一次次地破灭。
7月26日,山西灵丘县的白崖台乡地界。68年前的仲秋,八路军115师血战日军的平型关战役,就是在这片土地上进行的。
车子转过一道弯,直插入一条深沟。顺路搭车同时兼任记者向导的老表(山西人管老乡叫老表)王振坤说:“这就是乔沟,当年115师就埋伏在这里。”透过车窗,他指着远处的一座小山包说,“115师当时的总指挥部就设在那里。那边是老爷庙,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一群平型关的老人
乔沟是一条由灵丘通往平型关口的峡谷。沟底最窄处不到5米,两边峭壁陡立,从崖头到沟底,深达数十米,最深处达100多米,人行沟中只能看到一线窄窄的蓝天。从这条古道越过平型关就是一马平川,山西省省会太原便一览无余了。当年,日本侵略军正是打着由此直取太原,从而占领整个华北的如意算盘。
战斗在1937年9月25日早晨打响。前一天晚上,在瓢泼大雨中,八路军115师埋伏在乔沟的东侧山崖上。次日,嚣张至极的日军坂垣征四郎第5师团第21旅团两个联队和辎重车辆,向沟内逶迤开来。
战斗从早晨7时开始,下午3时结束,歼灭日军1000多人,缴获大量武器、物资。八路军600多将士也牺牲在乔沟里。平型关大捷是自卢沟桥事变以来,中国军队对日作战的第一次胜利,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极大地鼓舞了全国人民的抗日斗志。
应记者的要求,王振坤答应找几位经历过平型关大捷的老人。正值中午时分,村南路口的墙根下围坐着一溜歇闲的老人。“谁见过乔沟打仗,给记者说说。”王振坤扯着嗓子问。
李时府,83岁,平型关大捷打完之后,他曾和几个人去乔沟看过稀罕。老人回忆说,战斗结束后,沟里和山上都是尸体。正说着,另一位姓赵的老人接上了话,他清楚地记得打仗那天是阴历八月二十一,战斗结束后,八路军烈士和日军的尸体都是村里人帮着埋的。在打坏多少汽车问题上老人们争执起来,有说100辆有说82辆的,可见那次战斗在老人们心里留下多深的印象!老人们说,打那以后,村里不少年轻人都参加了八路军或是当上了村里的民兵。
在老八路张守富的带领下,老人们还齐声唱起八路军军歌:“铁流两万五千里,直向着一个坚定的方向,苦斗十年,锻炼成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一旦强虏寇边疆,慷慨悲歌奔战场,首战平型关威名天下扬,首战平型关威名天下扬……”
鲜为人知的平型关细节
曾任115师教导大队大队长的孙毅中将,在回忆平型关大捷的文章中说:战争结束后,聂荣臻亲自指挥部队打扫战场时专门强调:多抓些俘虏拉到太原街上示众!结果不但一个活口也没抓到,而且许多战士还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有一位营长背起一个半死不活的日本伤兵,准备送往急救站,半路上伤兵稍稍缓过劲来,一口咬掉了营长的耳朵。还有一位通信员收电话线时,发现汽车底下躺着一个日本伤兵,受了重伤,通信员掏出纱布准备为他裹伤,那伤兵却扬手一刀刺进了通信员的腹部……
1000多名日军战死,却没有抓到一个俘虏,可见日军的顽抗到了何等地步。
“都说平型关大捷没有抓到一个活口,其实战斗中还是抓了一个日军俘虏的。不过不是115师,而是我们村的村民们抓到的。”小寨村的老人们说。
当时参与抓俘虏的村民就包括李勇军的父亲李刚(已去世)。李勇军听父亲说过,当时包括他父亲在内的十来个村民绑住俘虏的手想把他送给八路军,可日本兵却疯狂反抗,结果被愤怒的村民打死了。
“今天所有平型关大捷的作战示意图上,都在乔沟北面标识了包围的红色箭头。但事实上,在平型关战斗中,115师的师首长并没有在乔沟北面设下伏兵。”平型关文管所所长汪东光一语惊人。
“但至于为什么不在北面设伏兵,直到今天都没有任何当事人作出过解释。”汪所长说,关于这个问题,目前有两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部队埋伏的头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数千人的部队过沟可能会留下许多脚印。另一个解释就是,乔沟的北面非常陡峭,日军不可能爬上去,所以用不着埋伏。
当记者跟随汪东光从小寨村附近徒步艰难地下到沟底后才发现,乔沟沟底是一条仅能勉强容一辆汽车通过的土路,两边则是高达20米左右的陡崖。尤其是沟北面像刀削的一样,非常陡峭,几乎不可能攀越。从乔沟出来,记者和汪东光都认为,第二种解释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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