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好的前景,也吸引了托平夫妇。“我个人对重庆高新技术和软件业的发展有浓厚兴趣。我女儿现在担任微软全球财务总裁,我回去要让她来重庆帮助建设两江新区。”托平向薄熙来表示。
在重庆访问期间,托平夫妇还发现了一件新事——农村土地制度方面的改革。他们认为,这件事很有意义。在重庆,一方面是城市建设提速,对建设用地的需求增加;另一方面,渝东南、渝东北偏远地区,守着土地却无法充分“发现价值”。托平发现,重庆首创的农村土地交易所,巧妙地实现了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和占补平衡,并增加了农民收入。挂牌一年多,农村土地交易所形成了各方受益的运作模式:政府鼓励农村将闲置的宅基地复垦,形成“地票”,拿到农村土地交易所交易,这样既能确保农村耕地不减少,又能使城市有发展空间,还能让农民通过级差地租获得合理的收入,一举三得。
“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初期便进行了土地革命,为他们的人民谋到了最大的福利。重庆的这个改革,也是一种新的还利于民的做法啊。”托平说。
“从延安到重庆,我作为一个记者整整走了64年”
“你问我为什么对我来讲中国这样难舍难分?有三个原因:首先,我在中国遇见了奥瑞;二是中国是我当记者的起点;三是在中国生活和工作,我对中国人民产生了极深的感情。这就是为什么我和我的夫人,专门从纽约飞到重庆来庆祝我90岁的生日。”
西南政法大学近300名学生挤满了图书馆报告厅,过道里也站满了人。托平一路小跑似的登上了主席台,站在演讲台的麦克风前,一口气讲了近一个小时。
“我是在高中时,读到了埃德加·斯诺的史诗般的著作《红星照耀中国》(又译《西行漫记》)。我那时的梦想就是到中国当记者。”托平说,“从1946年我来中国当记者算起,我报道中国已经长达64个年头了。”
“美国的新闻理念是否适合中国照搬?”学生问这位美国新闻界的长者。
“世界上不存在一个普世的新闻标准。任何一种新闻标准必须适应当地的国情。中国是个发展中国家,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中国必须发展一套适合自己的新闻标准。”
在座的学生分享着他的感悟:“我认为,作为记者最重要的是为人民服务,为你的国家效劳。”他对台下的学生说,“除此之外,你必须具备新闻报道的激情,全身心地投入到新闻报道中。否则,你永远当不好记者。”
“实践是新闻专业学生必需的。”托平说,“你要观察和记录你要写的每一件事和每一个人。如果你不亲自采访,你就没有资格去写作。”
在重庆期间,90岁的托平,不断乘车穿越长江、嘉陵江大桥,四处观察访谈。
“我们家族六代人都在中国生活过。”托平夫人说,他们在中国有做牧师的,有当老师的,有当记者的,也有经商的。看着报告厅里多数大学生是女孩子,她说:“1891年,我爷爷在湖北襄樊创建了中国第一所女子中学。那个时候,中国的女子都裹着小脚。我奶奶经常在河边看到被溺死的女婴。而今天,中国学新闻的多半是女生。中国已经进入了现代社会。”
“由于战乱和社会动荡,我们的家人不断离开中国,又不断回到中国。1891年、1900年,义和团运动,爷爷奶奶为逃命离开中国;上世纪20年代,中国军阀混战,我全家再次逃命离开中国;上世纪30年代,日本入侵中国,我全家再次逃离中国;上世纪40年代,中国解放战争,我全家再次离开中国;1950年,抗美援朝爆发,我全家再次逃离中国;1966年,我正在中国采访,‘文革’动乱,我又一次逃离中国。我们应该看到今天中国社会的巨大进步。这么多年来,中国再也没有战乱了。这是要十分珍惜的。”
“事实上,我们一家不断逃离中国,事后又回到这个国家,更加深了我们对中国的热爱。”托平夫人说。
“毛泽东对中国的最大贡献是,结束了中国的内乱,把中国大陆又重新统一起来,为邓小平的改革开放和香港回归奠定了基础。”
“在美国,今天一些人,包括记者,不了解整个中国的历史。这些人不知道他们是在直接与间接地干涉中国内政,如诺贝尔和平奖问题。由于他们不理解中国的历史,就很难接受中国的情绪化反应。”托平说。
“我完全同意这样一个中心观点,那就是中国在充满活力地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中国会不断进步,中国人民的各项权利会进一步得到加强。”托平说,“在我看来,重庆的做法正是中国几代领导人所坚信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从延安到重庆,我作为一个记者整整走了64年。我发现,中国越来越成长和成熟了。”结束在重庆采访后,托平如此作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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