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耀兄:
早就听仁安说你有信给我,久久未能接到,正揣疑不知何故。恰逢内人入院生产,继之又办汤饼之席,先后忙碌半月有余,未曾检视抽屉,今天才一共看见你的三封信。你是盼望之至或许已经疑心我疏忽了吧?那就请原谅。
朋友帮忙,原本是“礼尚往来”的事,是义务,并非德惠,何况你曾解我之危,今之举,不过交换一下而已,有什么可以记忆的,更说不上感激了。
用去之款,我这边为得非常困难,当然我要负责全数对付,只望你早日脱险,其他暂不必问。
咐托之事,我当一一照办。尤其钟鼎文一书,要是今天不下雨,我就出街买去了。
我很想到土桥来看你一下,若是时间车得过的话,就是下周星期三。但我希望在我未能启行以前你就出狱了,岂不更好么。我是很想在自由天地之间碰见你的。否则你要伤心,我
也要伤心。
列宁的一生,是在(前半世)监狱里过完的,而他创造伟大的苏联(提列宁并非有某种嫌疑,不过以他是创造英杰罢了)。中山先生几经蒙难,而改造了中国。我辈“凡人”,虽不比开国英雄那样伟大,而对于个人身心的训练,到底有助益的。还有在狱中成就其巨著的学者,那简直是把铁窗当成书斋了。且喜你有此志研究古鼎文,我倒要向你说声“了不得”了。完。即祝难中康健。
弟 高策勋
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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