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安弟:
我下来已经快一月了。职业无着,生活也就不安定。
四哥,对他不能有任何的幻想了。在他身边的人告诉我,他的确已经死了,而且很惨。“他会活着吧?”这个唯一的希望也给我毁了,还有什么想的呢?他是完了,“绝望”了。这惨痛的袭击你们是不会领略到的。家里死过很多人,甚至我亲爱的母亲,可是都没有今天这样叫人窒息得透不过气来。
可是,竹安弟,你别为我太难过。我知道,我该怎么样子的活着。当然,人总是人,总不能不为这惨痛的死亡而伤心。我记得不知是谁说过:“活人可以在活人的心里死去,死人可以在活人的心中活着。”你觉得是吗?所以他是活着的,而且永远的在我的心里。
现在我非常担心云儿,他是我唯一的孩子,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我想念他,但是我不能把他带在我身边,现在在生活上我不能照顾他,连我自己我都不能照顾,你最近去看过他吧,他还好吧。我希望他健康,若祈祷有灵的话,我真想为他的健康祈祷了!最后我希望你常常告诉我云儿的消息。……
你愿照顾云儿的话,我很感激,我想你会常去看他的,我不希望他要吃好穿好,养成一个骄(娇)少年,我只希望你们能照顾他的病痛,最好是不要有病痛,若有就得尽一切力量给他治疗,重庆的医疗是方便的,这就是我不带他到乡下去的原因。
我真想去看看幺姐,也可以混混这无聊的日子,但是又哪里那么容易,不过若下周仍不安定的话,我就一定到幺姐那儿玩几天去,我想该不会有甚么问题吧,不过也不定去得成,只不过我在这儿想吧了,就此握别,愿
你好
竹姐
三月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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