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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天》乡愁词序
2023-07-04 17:30:20
作者:裴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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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家乡山西省沁县,素有“北方水城”之美称。由于沁县地理位置东依太行山脉西靠太岳山脉,两大山脉的集雨汇集于地势低洼的沁县,故有漳河、迎春河、白玉河等所谓“八河环绕,九湖围城”境内千泉涌流之景观。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故乡的那个小山村绿水环绕,溪流清澈,粼粼水波中鱼儿嬉戏,光影斑驳景象;夏季里,故乡坡坡坎坎玉米高粱那翻卷着无边的绿浪,哗哗作响;黄昏时分,牛羊晚归时此起彼伏母子相寻的咩咩呼唤声都时时令我神往。祖父母的窑洞院门处有两棵大槐树,墙角有父亲曾经种下的桃树,夏季桃子长得鲜艳诱人。院外白杨树环绕的打谷场坡坎下即是那淙淙流淌的溪流了。溪水中月影波光,河畔春季繁花似雪云朵般的梨花与晨昏时光河面上飘浮的雾岚给我的童年留下梦幻般的美妙记忆。

    1954年,父亲从重庆中共西南局奉调至由邓子恢领导的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工作。1955年,我得以从家乡转入从延安迁至北京的中央直属机关育英小学。我1948年出生在山西省黄河边当时的临晋县一个叫喜柳村的地方,父母随军南下把我寄养在当地一户农民家中。三岁半后爷爷从千里之外把我抱回了沁县家乡。七岁时,我一口的山西土話,头顶梳着小马鬃,脑后一条小辫子,一身乡村土布褂,乍入学,与当时那个中共开国元勋子弟云集的学校氛围显得格格不入。当年的北京西直门好像还有小火车,晚上未入睡时一听见火车鸣笛声,我就担心奶奶撇下我独自回家乡。我真想跟着疼爱我的奶奶回到我依恋的那个小山村去。

    转眼近七十年时光流逝,我已是垂垂老者矣!人生最难忘的是童年时光,那个白云眷恋的遥远的小山村有我祖父母的坟茔,父亲临终前,一再要求死后把他葬在家乡母亲的坟茔脚下,以遂他在九泉侍奉母亲的心愿。那个遥远的小山村祖先跪拜的土地,是我梦魂归依的地方。我非常庆幸自己有一段故乡童年生活的记忆,那么美好令人神往。我想,我身上浓厚的草根和乡土情结概源于此。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现代人的心灵深处还存有多少故乡意识?还有什么乡愁可诉?现代人已然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农耕民族本有着根深蒂固的乡土意识。但在现代工商文明的驱使下,人们不断涌入城市,在市场的逐利原则促使下不断寻找资源开拓市场,奔走于世界各个角落。祖先、故乡在年轻人心中早已浑然忘却。人们生活中充满着各种变数,挑战、风险、房贷、车贷让人们倍感压力和焦虑。抑郁症似乎成了一种见惯不惊的现代病。在这个浮躁与喧嚣的时代,人们失去的何止是地域意义上的家园,更重要的是失去了精神意义上的家园,不知何处去安顿自己的心灵?对于人生意义的终极追求,人生的价值,什么是真正的快乐与幸福,还有多少人在发问?

    人老的迹象就是喜欢回忆往事,童年的记忆总浮上心头,顿起乡愁!故写下《鹧鸪天》、乡愁十首以记之。

《鹧鸪天》、清明节祭祖母、晏几道体
 
 常忆垂髫童稚年。故乡缈缈梦魂间。
 慈颜悦目轻声唤,和煦春风入梦甜。
 
 思切切,泪潸潸。深恩难忘万千言。
 愿托岁岁清明日,一炷心香到九泉。
 
《鹧鸪天》、农夫、晏几道体
 
寂寂山村碧水边。梨花一树笼晴岚。
雄鸡啼破朦胧夜,耕者荷锄欲晓天。
 
挥汗水,浸衣衫。不辞辛苦盼丰年。
栉风沐雨无寒暑,终岁何曾一日闲。
 
  《鹧鸪天》、乡愁、晏几道体
 
魂梦悠悠归故园。村墟落照笼炊烟。
农夫日暮荷锄返,皎月初升窥树端。
 
人寂寂,水潺潺。清溪桂影泛微澜。
多情应属儿时月,相顾无言照我眠。
 
《鹧鸪天》、晏几道体
 
又见山原披绿装。千沟万壑漾春光。
桃花艳艳迎人笑,布谷聲聲催種忙。
 
蝶彩舞,蕊飘香。禾苗吐翠菜花黄。
喳喳院落枝头鹊,似报丰年万担粮。
 
《鹧鸪天》
 
霞映窗花暝色微,短笛牛背牧童归。
羊羔寻母咩咩叫,鸟雀回巢对对飞。
 
星闪烁,月西垂。山村寂静笼清晖。
丰年入梦人酣睡,催晓雄鸡唤几回。
 
《鹧鸪天》、乡愁
 
垂老萦怀在少年,乡愁杳杳越重关,
接天菽麦千重浪,垂柳人家绿水环。
 
人去后,缈云烟。故乡非复旧时颜。
儿时友伴人何在,往事悠悠魂梦间。
 
《鹧鸪天》

报晓雄鸡唤日升,声声啼落满天星。
晨曦踏露荷锄走,日落归程戴月行。
 
难入睡,已三更。终年农事费经营。
春耕祈盼天公美,雨顺风调五谷丰。
 
《鹧鸪天》
 
几树桃花掩映间。农庄小院乐悠然。
看家黄犬昏然睡,昂首雄鸡步态闲。
 
蝶彩戏,舞翩跹。梨花似雪落篱边。
呼食主妇咕咕唤,争抢鸡雏奔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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