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爱的彭真同志离开我们已经一年了,我怀着思慕、景仰的心情,写下这篇短文,以寄哀思,而表心意。虽然我所能接触到的仅仅是彭真同志的一个小小侧面,但也能体现出一位无产阶级革命家、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恢宏气度,一位老共产党人的高尚品格与风范。
彭真同志非常关心人民健康和医学事业的发展。北京解放后,新中国建立之前,我和其他几位同志用业余时间和假期到傅连障同志领导的接管卫生医疗机构的部门工作,那时就曾听到过建立儿童医院的倡议,我也有同样的愿望,因此一直记在心里。后来遇到一个机会,我就把建立综合性儿童医院的建议向彭真同志提了出来,他当即表示这是一个好的建议,应该在北京建立一所这样的大型儿童医院。没过多久,彭真同志亲自偕同我的老师诸福棠教授(当时是私立儿童医院院长)驱车去阜成门外,勘察建设用地了。面对交通不畅的一片菜地,诸院长当即颇有疑虑,认为地处城外,儿童看病不便。彭真同志说,要把眼光放远点,我们首都的建设规划已在进行,这里离东西长安街的延长线很近,不久的将来这里就是城市中心。诸院长听后点头同意。彭真同志又委托北京市委副书记刘仁同志亲自过问督促工程的进行。1955年一座具有600张床位、各科齐全的亚洲最大的儿童医院在彭真同志的关怀下落成了。6月1日,新北京儿童医院举行了开院典礼,彭真同志亲自参加。他向前一年当选为第一届全国人大代表的诸福棠院长祝贺医院落成,我们都对在他的关怀下医院迅速建成向他表示感谢。1965年儿童节,他又被邀请参加了北京儿童医院建院十周年庆祝活动。那时我国儿童医疗保健、科学研究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他再次向北京儿童医院取得的成绩表示祝贺。
诸福棠老师在坦述自己的入党思想动机时说,他毕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建立一座综合性的儿童医院,为祖国儿童造福。这个愿望在旧社会不能实现,在新中国建立不久,百废待兴、百业待举的时候,万万想不到彭真市长竟亲自找他,建立综合性儿童医院的理想竟一朝实现了。这件事对他的触动很大,教育至深,使他深切认识到共产党才是真正为人民服务的,这是他请求入党的一个重要原因。我们儿童医院的全体人员也无不感念彭真同志,亲切地称呼他为“老市长”。
1952年春节,我伴同我的老师林巧稚教授给彭真同志拜年。多年担任协和医院妇产科主任的林巧稚老师陈述了北京市各医院妇产科床位太少,影响推行新法接生和培训妇科医生等困难情况,殷切地希望建立一所各方面比较完善的大型妇产医院。彭真同志接受了她的建议,那时新建同仁医院、苏联红十字医院、积水潭医院、宣武医院、朝阳医院已陆续开始建设,稍后全国第一座大型妇产医院在市中心也开工了。妇产医院迅速建成和我市产妇死亡率迅速降低到千分之零点五,赶上世界先进水平,两件事也使林巧稚老师同诸福棠老师一样,得到极大的欣慰。
“文革”后,彭真同志回到北京,重新担负党和国家领导工作重任,为国家的民主和法制建设殚精竭虑,日夜操劳。我们也知道,他依然非常关心儿童医院。离医院建成已经30年了,随着城市发展,人口增多,来院看病的儿童日益增多,原来的病室已不敷应用,我们向北京市领导报告请求扩建病房、诊室。我也在一次为他的小孙子看病时见到彭真同志,向他汇报了医院的情况,提出了扩建的请求。他考虑后说,30年了,看来儿童医院需要扩大,市里应该考虑,我不了解情况,不能一定要他们怎样做。稍后,他要秘书去见北京市主管计划的一位负责人,请他们根据需要和可能研究北京儿童医院的扩建要求。不久得知,市里将我们的请求和同仁医院的扩建方案一起列入计划正在研究。1984年我院和儿科研究所新楼建成了。
那年春天,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我同诸福棠、吴瑞萍两位老院长应邀一起去彭真同志家里作客,为毛泽东主席等老一辈革命家拍新闻照片的侯波同志也在座。彭真同志精神非常好,他关心地询问了两位老专家的情况后,谈话转到国家当前发展建设的许多方面,当然少不了我们的本行,他对儿童医疗事业特别是预防保健方面的进展非常关心,对知识分子的工作、生活情况也十分关注。我们从他的谈话中知道,他那时集中精力于国家民主法制建设和政法工作方面,立法工作极其迫切而且十分繁重,他仍然是日夜操劳不减当年。他还就这方面的工作征求我们的意见。到了我院建院40周年时,彭真同志已是耄耋之年,他还又一次向我们表示祝贺。
彭真同志非常重视调查研究,善于利用各种机会了解和掌握情况,而且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深受群众爱戴。我每次到他家给孩子看病,他不只是谈孩子的病情,而且问我目前儿童健康情况,医务界工作、生活情况,以及医学科学的发展和建设等问题,他特别重视老科学家、老专家的工作条件、生活条件是否有了改善,每次都问我诸福棠、吴瑞萍、邓金鎏三位老院长的情况,也问问我能接触到的社会动态。彭真同志说,他的消息来路很多,不能只靠从“大门”进来的,还有从“窗户”进来的。一次,我看到两个农民在彭真家谈话,和他共进午餐。两位农民同志就是来与彭真同志谈农村情况的。还有一次,在他难得的休息日,我和彭真同志一家去颐和园游览,被群众发现,包围了他,有的喊彭市长,有的喊彭真同志,纷纷抢着和他握手,情绪非常热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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