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看完中央电视台第七频道播出的六集电视纪录片《吕玉兰》,她的音容笑貌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使我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热火朝天,艰苦创业的年代。
玉兰姐大我十岁,是看着我长大的。记得我上小学四年级时,有一天,玉兰姐从北屋里走到我们几个小孩儿中间,抚摸着我们几个小孩儿的头叮嘱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毛主席的好孩子。”
那个时候我们还小,听不懂她的话,只是好奇地看着她那亲切的面容。她又笑着说:“我给你们提个问题好不好?”
我们几个小朋友异口同声的回答说:“好。”
“你们说,共产党在哪里?”
小朋友们都哑巴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指着北屋突然冒出一句话:“共产党在北屋里。”
玉兰姐笑了,抚摸着我的头夸赞说:“好孩子,真乖。”
至于我当时为什么那样说?现在回想起来也觉着非常可笑。大概可能是因为北屋里住的是玉兰姐——东留善固村最大的官吧!。如今老同学们聚会时,每次提起此事,还津津乐道。
1963年上河水时我已经十三岁了,有些事至今记忆犹新。河水围困我村的那天晚上,我也随着大人参加了在村东北角筑堤挡水的战斗,我亲眼目睹了玉兰姐挽着裤腿,站在泥水里和大家摽着膀子干的同时,还不断地叮嘱大家:“乡亲们,注意安全。”哪里有危险?她就出现在哪里,实践着她“喊破嗓子,不如做出样子。”的诺言。
大约是过了半夜以后,在村南堵口子的人传来消息,村南已经开口子了。听到此消息,玉兰姐不顾自己的安危,组织大家往回撤。由于我的年龄小,落在了最后面。玉兰姐快步来到我的面前说:“‘大小儿’(是她对我的爱称),别怕。”说完伸手抓住我的小手,拽着我向前跑。
文革初期,玉兰姐和我的父亲王守增都受到了冲击,他俩一起挂牌子、戴帽子、挨批斗。但是她仍然坚持工作,领导乡亲们抓革命、促生产。有一回,她被二中的学生带走批判,在路上被群众截住,和他们理论,叫他们放人,他们就是不放。正在僵持不下时,我回童村中学正好路过此处,急忙钻进人群,加入了保护玉兰姐的战斗。我当时年轻,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儿,大声质问道:“你俩是干什么的?”
那俩年轻的学生回答说:“我们是二中的红卫兵。”
我又问道:“你俩有证件吗?”
他俩有点懵了,吞吞吐吐的说:“我俩来时忘了带啦。”
“大概是骗子吧!冒充红卫兵。”有个大叔帮腔说。
“没有证件凭啥抓人?她是我们贫下中农的代表,没有贫协的同意,想把人带走,没门。”
“对!对!对!把他俩交给公社算了,免得再骗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那两个学生一看不好,在大家的吆喝声中,乖乖的把挂在玉兰姐胸前的黑牌子摘下来,溜之大吉了。
当天晚上开会时,玉兰姐看见我父亲,笑着说:“咱‘大小儿’真不赖,知道保护我,把那两个学生问憨了。”
1968年我从童村中学(现在临西县一中)应征入伍,走的那天玉兰姐亲自给我戴上大红花,扶我上战马,那个光荣劲就甭提了。1973年我退伍回到久别的家乡——东留善固村,又是玉兰姐亲自找我谈话,希望我扎根农村干革命。可是我当时并不理解玉兰姐的良苦用心,好长时间想不通。
不久,我被提为民兵连专职指导员,全面负责民兵连的日常工作。在玉兰姐的亲切关怀下,民兵的学习、训练焕然一新,受到省市县领导的好评。从此年年出席省市县召开的民兵工作经验交流会,并在会上交流经验。
1974年春天,邢台军分区召开全区民兵工作经验交流会,给我村民兵连下达了参加射击表演的命令。这是对我村民兵连工作的极大信任和关怀,对此,玉兰姐非常重视,要求领导、人员、时间三到位,并抽出宝贵时间参加训练。但是,终因工作忙,训练时间短,第一次实弹射击5发子弹飞了仨。从此以后,她刻苦学习,虚心向别人请教,并叫我多次给她讲射击要领和体会。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天实弹射击她取得了五发五中的好成绩,博得在场的领导们和民兵一片喝彩声。不仅给我村民兵连增了光,也使我这个指挥员露了脸,心里自然美滋滋的。
成绩的取得,引起县委和县武装部领导的关注,曾两次研究决定,提拔我任公社副书记兼武装部长。两次征求玉兰姐的意见,玉兰姐说了同一句话:“‘大小儿’我留下了。”否决了他们意见。当时我听到后,心里一百个想不通,埋怨玉兰姐不近人情,毁了我的锦绣前程。后来玉兰姐找我谈心,介绍情况,摆事实,讲道理,我的思想才慢慢地转过弯来。改革开放后不久,玉兰姐亲自给县里的领导打招呼,推荐我。虽然为时已晚,但是,她对我的关怀之情至今铭记在心,难以忘怀。
“为人民服务”是玉兰姐最大的人生追求,“喊破嗓子,不如做出样子。”是她一生做人做事的行动指南。玉兰姐到省里工作以后,虽然很忙,但是,总忘不了东留善固村的父老乡亲,只要一到东留善固村,不是在田间参加劳动,就是走街串户访贫问苦,了解民情,解民之忧,一点官架子也没有。可是,有的干部怕群众给玉兰姐说真话,打着保护玉兰姐的旗号,走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不离左右,乡亲们对此十分不满。有一次,老贫协主席吕廷伟趁玉兰姐回家吃饭的机会,想和玉兰说说心里话,可是,那两个人也在场。吕廷伟实在忍不住了,埋怨说:“玉兰,还叫别人说句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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