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抗戰之六：凌雲御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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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抗戰之六：凌雲御風去

2015-07-24 09:48:51

来源：中红网—中国红色旅游网

作者：許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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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好。
    ─橋樂
    ▲陳懷民腳步聲
    劉：懷民，這麼早就回來啦。我以為你要到天黑才銷假呢。
    陳：也不早啦。馬上就要天黑了。早點回來，養足精神好對付鬼子。
    劉：沒錯！我準備一整天了，明天一定要給鬼子好看！
    陳：宗武，你看起來挺輕鬆的，怎麼，有什麼喜事？
    劉：喜事明天才會發生呢！不過，我現在倒真是覺得挺輕鬆。
    陳：噢？為什麼？
    劉：我下午寫了封信給我父母，當然，這封信現在不會發出去，要等到我離開他們的時候，老人家才看得到。不過，把信寫了，把我的理想、志向和對他們的感情寫出來，心裡就沒有什麼掛念了。從把飛機飛上天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有了犧牲的心理準備，我相信，等那一天到來，我父母看了這封信，會了解我的。
    陳：嗯。我可以體會到你現在的心情。好。受了你的啟發，今天晚上，我也要把心情寫在日記上，這和寫信的作用大概也差不多吧。
    ▲音樂
    陳：爸，媽，我常常和日本軍機在空中作戰，打仗就有犧牲，說不定哪一天，我的飛機會被日本飛機擊落，如果真的出現了那種事情，你們不要悲傷，也不要難過。我是為國家和廣大老百姓而死的，死得有價值。如    果我犧牲了，盼望爸爸媽媽一定要節哀，也希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繼續投身抗日，直到把日本侵略者趕出中國。
    ▲音樂
    ▲清早的聲音
    ▲陳母腳步聲
    天：媽，這麼一大早您要到哪裡去啊？
    母：去菜場。
    天：昨天不是買了很多菜嗎？怎麼今天還要買？
    母：我不是去買菜，我要去買蜜橘。
    天：都春天了，蜜橘快下市了，媽要吃水果，還是挑當令的比較好吧。
    母：又不是我要吃。昨天懷民不是給了我一塊錢銀元嗎？我要去買他最喜歡的蜜橘，等他下次回家來吃。就像你講的，蜜橘的季節快過去了，我得先買一些放著，怕過兩天就買不到了。
    天：媽，您想的還真周到耶。
    母：你哥哥在部隊裡，想吃點什麼沒有那麼方便，我們得替他多想想。我出去了，晚了就怕又買不到蜜橘了。
    天：媽，這就叫做天下父母心？
    母：沒錯。等你當了媽媽就會了解了。
    ─橋樂
    楊：廷宇，你父母真的同意你退學去考航空學校？
    趙：是。我父親說：國難當頭，讀大學固然好，唸航校報國更直接，他不反對我的決定。
    楊：你媽媽呢？
    趙：我媽媽都聽我爸爸的。今年二月份學校準備搬到四川的時候，我就把想法告訴他們了，當時我父親就不反對，只是要我自己再多考慮。我其實不用考慮，只是因為答應若竹，在遷校以前不先離開，所以才拖到今天。
    楊：明天是我們學校最後一批學生離開武漢的日子，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趙：謝謝楊老師的提醒，我剛才已經辦妥離校手續了。
    楊：若竹，你也同意了？
    沈：楊老師，說實話，從廷宇2月底告訴我他的決定，我心裡就一直很糾結。雖然，我已經答應了他，只讓他陪我到我跟著學校遷到樂山的那一天，然後，就放他去考航校。可是，這兩個多月以來，我每天都在盼望他能回心轉意。直到剛才陪他去辦離校手續，才真正感覺到：這個叫趙廷宇的人，以後不會再跟我在同一間教室上課，同一個餐廰吃飯了。（哽咽）
    趙：航校放假的時候，我會去樂山看你啊。
    沈：這個承諾，聽起來好遙遠。不過，你放心。我會支持你的。
    趙：謝謝。
    楊：廷宇，若竹，我很佩服你們兩個。廷宇，你別擔心，我會幫你照顧若竹的。
    趙：謝謝楊老師。
    ▲空襲警報聲
    沈：哎呀，小日本的飛機又來了！
    趙：小日本沒記性，忘了2月18號受到的教訓了。
    楊：你們別光顧得說話，快到防空洞去躲躲吧。
    趙：不，我們不躲，我們要看我們的空軍…
    沈：把鬼子的飛機給打下來！
    ▲機場警報聲
    ▲機場人聲、跑步聲
    陳：宗武！加油！給小日本好好看看我們的本事！
    劉：好！我們並肩作戰！讓鬼子知道：炎黃子孫不是好惹的！
    陳：當然！
    ▲兩人拍掌聲
    ▲飛機發動聲、起飛聲
    ▲遠遠的機群聲，隱隱的人聲
    沈：廷宇，你看！這麼多人都不怕鬼子的飛機，出來看我們的空軍和鬼子作戰！
    趙：是啊！面對這些開著戰鬥機，在天上和鬼子作戰的英雄，大家都由衷的敬仰。若竹，有一天，我也會跟他們一樣，在藍天上捍衛我們的國家。
    沈：我答應過。我永遠會支持你的。也會…等你。
    趙：謝謝。
    ▲兩軍飛機接近聲
    ▲從天上傳來的槍聲、炮聲、爆炸聲
    沈：（興奮的）哇！我們的飛將軍們太厲害了！小鬼子不是對手！快滾吧！
    趙：鬼子不會輕易放手的！
    楊：廷宇說的不錯，你們看：那5架日本飛機包圍了我們一架飛機，正在集中火力攻擊。
    ▲遠方空中傳來的射擊聲
    沈：哎呀！糟糕！我們的那架飛機被射中了！正在冒煙。
    趙：糟了！看情況，飛機的操縱可能會有問題。
    沈：那怎麼辦？你看，飛機尾巴後面的煙越冒越多了。
    趙：不知道飛行員有沒有受傷。
    楊：希望沒有。
    沈：飛行員快跳傘啊！快跳啊！啊！飛機好像沒並沒有失靈，還在飛…看！它朝鬼子的飛機衝過去了！
    楊：天啊！
    ▲兩架飛機相撞聲，爆炸聲
    ▲眾人驚叫聲
    男主播：現在時刻是中華民國27年4月29號18點整，首先報導來自武漢的消息。今天下午兩點30分，日軍40 多架戰機從安徽起飛，沿長江向武漢接近，我空軍第三大隊、第四大隊和第五大隊64架戰機起飛迎戰，雙方機群在武漢上空展開激烈戰鬥，武漢市民不顧自身安危，紛紛走上街頭，引頸東望我國機群迎戰的空域，表示聲援和關注。今天的空戰歷時30分鐘，我國空軍擊落日軍戰鬥機11架，轟炸機10架，總共21架。我軍損失戰鬥機12架，傷亡5人。其中，第4大隊少尉飛行員陳懷民在飛機中彈之後，放棄跳傘求生，架駛受創的戰機衝向一架尾隨的日本戰機，兩架飛機在空中相撞爆炸，陳懷民被彈出座艙，隨即和飛機殘骸一起落入長江，陳烈士今年只有22歲，目前他的遺體仍然在打撈中。
    ▲陳母哭泣聲
    天：媽。您休息一下，喝杯水。哥哥看到您這麼傷心，在天上會不安的。
    母：天樂，你別管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噢。對了，得給你哥哥在家裡設個靈堂。
    天：媽。這您就不用擔心了。爸爸已經把哥哥的照片拿到照相館去放大，拿回來以後就設靈堂。
    母：太慢了，沒有大照片不要緊，你先在客廰把桌子擺好，放上你哥哥的小照片。
    天：好。我這就去。您不要操心。
    母：別忘了把你哥哥最喜歡的蜜橘放在供桌上。我一大早特地為他買回來的橘子，可是懷民再也吃不到了。（啜泣）
    天：媽。您的心，哥哥都會知道的，他在天上，什麼都知道的。
    母：天樂…
    天：媽。從今天起，我不叫天樂了。我要改名叫陳難。媽，我們忘不了這場大災難。可是，我們也要面對家庭的災難和國家的災難，堅持好好活下去。您說對不對？
    母：對。懷民。你也看到了吧，你的妹妹終於長大了。
    天：是。哥。從今天起，我會和你一樣，為我們苦難的國家盡自己最大的力量。
    ▲輪船汽笛聲
    趙：若竹，船要開了，快上船吧。樂山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要多保重。
    沈：我會的。而且，我跟學校一起走，老師、同學都會互相照應。倒是你，一個人去昆明，更要當心。
    趙：我是男人啊，不像你們女孩子處處要人照顧的。
    沈：哼！男人就了不起啦。
    趙：不是每個男人都了不起，不過，我一定會當個了不起的男人。
    沈：到了昆明，要記得連繫。
    趙：一定會的，看。楊老師在朝你招手了，快上船吧。
    沈：好。
    ▲若竹腳步聲，停下
    沈：珍重。
    趙：彼此都珍重。
    ▲若竹腳步聲
    ▲輪船汽笛聲
    ▲江水聲
    劉：陳小姐。這是懷民留下的一些物品，請你收著。
    天：劉先生，謝謝你。
    劉：我本來想今天去探望伯父伯母，同時把這些東西送去。又怕反而引得伯父伯母傷心，所以就只能請你出來了。等過些日子，我和隊上的其他弟兄再去看伯父伯母。
    天：謝謝你們考慮得這麼周到。我父親覺得懷民哥哥求仁得仁，沒有什麼好遺憾的。我母親心情倒是比較難恢復。
    劉：天下的母親都是這樣的。失去兒子的傷口需要時間來治療。
    天：我知道。我會幫懷民哥哥盡孝的。
    劉：在這個年代，做軍人的親屬是很辛苦的，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噢，這封信也是要給你的。
    天：信？
    劉：對。是一封信。不過，這封信不是寫給你的。而且，這是複本。
    天：噢？
    ▲紙張聲
    天：這封信是日文寫的。是給誰的信呢？
    劉：你手上另一張紙是這封信的中文翻譯。這封信是在懷民撞毀的那架日本戰鬥機的殘骸裡發現的。信貼身藏在日本飛行員的衣服裡，和信在一起的還有一張女人照片。那個日本飛行員叫高橋憲一。照片和信都是他太太美惠子的。
    天：啊。我來看看這封信寫了些什麼。（唸）憲一：自從上次分別，又是好長一段時間了，我們成婚以後，分離的時間要比見面長得多了。有朋友羡慕我嫁給了一個英俊勇武的飛行士，是又幸運又光榮的新娘。我也覺得能夠嫁給憲一是很幸福的，可是，有時候，我也忍不住會想：是不是不做飛行士的妻子比較好，因為，做了飛行士的妻子，總是過著孤寂淒涼的日子，在下著雪的夜晚，沒有人在一旁陪伴。在悲傷的時候，也沒有人低聲安慰。不過，憲一，我會忍受這樣的孤獨等你回來。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家裡的人都十分掛念你，我更是祈求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小心謹慎，不要忘記在家鄉有這麼多關心你的人。（嘆氣）這個叫美惠子的妻子，是再也等不到她的丈夫了。
    劉：從日本發動這場戰爭之後，見不到丈夫的妻子、見不到兒女的父母、見不到父母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
    天：是。不過，我總想著，發動戰爭其實是少數日本軍閥的想法，很多日本人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捲入這場戰爭的啊。
    劉：是這樣。前些日子，我們打下來一架日本偵察機，那個跳傘的日本飛行員被俘虜了，這個會說中國話的飛行員，就對日本發動戰爭非常不以為然。
    天：這個叫美惠子的女子一定更不願意看到戰爭。或許，我應該寫一封信給她。
    ─橋樂
    天：（念）美惠子女士：我是陳懷民的妹妹，寫這封信給你，是想讓你知道：同樣失去了親人，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或許，在你的心裡會怨恨我的哥哥陳懷民，是因為他撞了高橋君的戰機，才導致了你失去丈夫。可是，我想讓你知道，懷民哥哥選擇和高橋君同歸於盡，並不是發洩他對高橋君的私仇，他和高橋君之間並沒有任何私人恩怨，有的只是各自對國家的忠誠，我敬佩懷民哥哥的勇敢，也為高橋君的犧牲痛惜。
    趙：（念）美惠子女士，我相信，你一定和我一樣，都深深的感受到：如果日本不侵略中國，高橋君的悲劇就不會發生，我們就都可以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生活，在一起歡笑。美惠子女士，請容許我向你致哀，並期待和平早日到來。若竹，陳難小姐這封寫給美惠子女士的信，讓人看了很感動。
    沈：我就知道你會感動，所以，當時在武漢日報上看到這篇文章，我就特地留下來給你。
    趙：謝謝。你真是了解我。那，你也預料到了，我考上航空學校就會到樂山來看你？不對不對，我要更正一下，航空學校已經在今年7月改名為空軍軍官學校了。我是第一批改名以後的學生呢。
    沈：好啦，看你得意成那個樣子，什麼時候開學？
    趙：下個禮拜。開學以後，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面了，所以，我一定要趕在開學以前來看你。嗯，等下次見面，我就要穿軍服嘍。就會變得更帥嘍！
    沈：你以為每個男生穿軍服都會變帥啊！別自以為是潘安啦！走，跟我去看看！
    趙：看什麼？
    沈：看我們學校的校園啊！不，是看你曾經讀過的武漢大學搬到樂山以後的校園。雖然學校才遷來不久，不過，在全體師生的努力下，也已經有模有樣了。
    趙：作為一個曾經的學生，當然一定要參觀校園。那，你就只招待我參觀校園啊！
    沈：那你還要參觀什麼？
    趙：能吃飯的地方啊，昆明到樂山很遠耶，難道你不盡一下地主之誼？
    沈：哇。趙廷宇同學，你還真沒變耶。好啦！我神機妙算知道你要來，從離開武漢就開始存錢了。這幾天你就放開肚皮吃吧，甜皮鴨、棒棒雞、翹腳牛肉、蒸籠夾餅，讓你吃個夠。
    趙：好。吃飽了學開戰鬥機，飛上藍天打鬼子！
    沈：成，不過，學不好開戰鬥機，可得把吃掉的錢加利息還給我！
    趙：成！打勾勾！
    ▲兩人笑聲
    ▲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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