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心周刊》第六期出版后,因种种原因,同志星散,遂竟休刊。以后,彭湃便开始实际从事农民运动了。
龙山(一名赤山)、龙津(亦称龙溪)自一班西装的青年男女去后,很觉寂寞;留下一个彭湃,手一卷书,叫那悲惨惨的农民快些出来反抗;又教那饥饿着的牧童唱道:
冬呀!冬、冬、冬! 田仔骂田公! 田仔耕田耕到死, 田公在厝食白米! 做个(的)颠倒饿, 懒个(的)颠倒好! 是你不知想, 不是命不好! 农夫呀,醒来! 农夫呀,勿戆! 地是天作,天还天公! 你无分,我无分! 有来耕,有来食! 无来耕,就请歇!
这是“赤心”休刊后,彭湃每日在龙山、龙津和农民接触的生活。可是,农民被人欺骗的多,总以为湃的话是谎的。县城内的旧派,谣传彭湃发狂了。在这个时候,债主又临门了——湃欠了人家约七八百元的债——几乎把要到民间去的念头打消。幸而湃的决心是十二分坚决的,遂形单影只到农村去作单独的奋斗。
旧历六月初六日(1922年7月29日),赤山农会草草宣告成立。 当时加入为会员者,仅6个人。这6个人,是很聪明的农民。他们对湃说:“即使我们仅6个人,亦要成立此会。”这6个人,内中仅三四人可以帮湃到各村去演说宣传。可是,我们袋里没有钱,他们6个人更是赶不上无产 阶级线上的人物,怎么能够忍饥耐饿来奋斗呢!后来,他们择定夜里和湃去。足足经过了一二十日的功夫,赤山农会的会员,才增到30人左右。到九月初六日(1922年10月25日)开一演说会,嗣震、钟彝、陈修都到场,加入的增至50余人了。
“有一日,大街宏仁西药房吕楚雄君在林瑶记的店头和湃座谈,问起农会的事。湃就不遗余力,从头到尾,说了一顿。不意竟感动了他。他从那一日起,便和湃一块儿奋斗。湃自得着他的帮助,运动的能力,亦增进了。因为他晓医术,农民受他的赐不少,故农民愈益相信我们;我们亦愈益乘机拼命运动。我们两人,真是食尽了四乡的茶饭,差不多日日是早出夜归(彭湃语)。”
立于海丰县彭湃故居门前的彭湃火烧田契雕塑
1922年11月的一天,彭湃在家门口龙舌埔的一次农民集会上发表演说时,当众烧掉一个月前分家时分给他的田契!从此,农民更得民心,加入的农民迅速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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