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彭湃是中国农民运动的先驱，也是中国共产党早期武装斗争的杰出组织者。彭湃较早地认识到党指挥枪的军事原则，较早提出了人民战争和军事统战。他的军事思想蕴含着基本的军队教育、军队建设、战略战术思想。

    彭湃领导创建海陆丰革命根据地过程中，较早形成了一套正规部队、地方部队和赤卫队组成的三级武装斗争系统，其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可以看做后来井冈山朱毛红军“十六字诀”的早期实践。彭湃的军事思想和实践，对我党“以农村为中心”的军事斗争观念和工农武装割据观念的形成、为中国革命成功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彭湃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农民运动的开拓者，中国第一个红色政权——海陆丰苏维埃政权和革命根据地的创建者，被毛泽东称为“中国农民运动大王”。因此，对彭湃的研究多集中于农民运动，包括对农民的宣传、教育和组织等。但彭湃同时也是我党早期武装斗争中一位杰出的组织者，在我党早期的武装斗争中，彭湃先后担任过广东农民自卫军总指挥、广宁绥辑军事员、南昌起义前敌委员会委员、东江工农自卫军总指挥、江苏省军委书记等军事职务，在海陆丰革命根据地的创建中，为我党的武装斗争创造了光辉的业绩，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学界对彭湃军事方面的研究则是从他的武装斗争思想出发，没有对彭湃整个军事思想作综合的梳理和论述。本文试从军事思想的角度，对彭湃的军事思想做一个初步探讨。

    一、彭湃军事思想形成的基础

    彭湃的军事思想不仅深受20世纪初的中国社会掀起的民主革命运动的影响，同时也是在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思想的影响下和彭湃自身的军事实践中逐步产生并形成的。

    （一）时代背景

    20世纪初，中国社会反帝反封建斗争风起云涌：一方面，辛亥革命、二次革命、护国运动、护法运动此伏彼起，在革命斗争和时局变化中涌现的大批爱国青年救国救民的思想深刻影响着彭湃；另一方面，由于辛亥革命后的军阀混战和外国资本主义进一步渗透影响，导致中国的农村日益凋敝，使少年时期的彭湃目睹了许多农村中的地主阶级剥削农民的状况。他感慨道：“中国政争战潮，到处波及，农村鲜有不披其祸者。……我小民何事，受此惨痛？”时局的巨大动荡与关注人民的生存状态，使彭湃对贫苦农民由怜悯而至同情，并逐步认识到农民起义和抗争的正义性，也促使出生于地主家庭的彭湃成为一位实在的地主阶级叛逆者。

    1924年，国共两党在广州实现合作，广东成为中国大革命的中心，反帝反封建的军事斗争成为国民革命的主要斗争形式。1925年国民革命军的两次东征及南征的胜利，统一了广东革命根据地，1926年又迅速取得北伐战争的胜利。时代的动荡与军事斗争呈现的威力，让彭湃更加认识到军事斗争的重要性，促使他的思想由重视农民运动向重视军事斗争转变。

    （二）马克思主义的影响

    彭湃在日本留学期间，就和中国共产党成立前的日本小组的成员有过接触。在国内日益发展的革命形势和信仰马克思主义的知识分子帮助下，彭湃开始信仰马克思主义，运用阶级分析的方法分析中国社会，并相信马克思主义的暴力革命论，认为无产阶级只有在暴力革命下才能推翻统治阶级，革命的根本问题就是要打碎专制的国家机器，建立民主的新型国家。在1923年海丰、陆丰、惠阳三县发出的《五一宣言》中，彭湃指出：“我们要在这一天，轰轰烈烈地显示我们伟大的阶级团体，鲜明我们的阶级意志，联合世界无产阶级协力推翻国际资本家以完成无产阶级的解放。”而政权问题就是暴力革命问题，无产阶级要通过暴力而不是和平的方式夺取政权，实行无产阶级专政的首要条件是无产阶级军队。工人阶级必须用自己的新的“机器”去代替包括军队在内的全部旧的国家机器。这也就奠定了彭湃的人民战争观和组建人民自己的军队的思想理论基础。

    （三）早期军事实践基础

    大革命时期，共产党人积极帮助孙中山先生在广州创建黄埔军校，周恩来也亲自到黄埔军校任政治部主任，同时兼任中共广东区委的军事部长。作为中共广东区委委员的彭湃，深受黄埔军校和周恩来军事思想的影响，在1924年主持农民运动讲习所的时候，就非常注重农讲所中的军事教育，并组建了第一支农民自卫军，协助镇压商团叛乱，捍卫农民运动的成果。1925年，彭湃随革命军东征，他一方面组织工人在城市中配合东征军；一方面利用农民协会，沿途开展军事宣传，同时“由彭湃挑选六十名海丰籍工人给予短期训练，以作东征军向导。”沿途还组织民众开展欢迎东征军大会，使得东征进展顺利。1927年，彭湃较早地冲破右倾思想的束缚，主张武力反击国民党反动派，并派其兄长彭汉垣潜回海丰策划武装起义。彭湃自己则参与领导了八一南昌起义，任前敌委员会委员（四位委员之一）。起义部队撤出南昌后，彭湃随军南下，负责组织工农运动、开展土地革命等工作。彭湃早期积极投身军事运动的洪流之中，这是他军事思想形成的实践基础。

    二、彭湃的军事思想及其特点

    彭湃的军事思想是丰富的，不仅蕴含着基本的军队教育思想、军队建设、军事战略战术思想，更是较早提出了人民战争思想和军事统战思想。

    （一）人民战争思想

    彭湃较早认识到开展革命不能仅仅依靠正规军，要把军队与最广大的人民群众结合起来，把军队主体立足于占人民总数最多的农民中去，把军事战争看成是为人民利益而战，把具体的军事行动变为职业军队和农民自卫军、群众共同参与的行动。同时，对革命武装力量进行阶级教育和革命教育，使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农民斗争相结合。因此，彭湃建立的武装可以说是由人民群众自发地，在先进阶级领导下建立的、为人民群众利益而战斗的军队。这可以看作是党建立人民军队的早期尝试。

    首先，认识到人民武装的重要性。彭湃在农民运动时期，就注重要用武力为群众维护农运成果，“既有农会，可用团体正当防卫。我小民庶克安居乐业而无事也。”主张武装是为了我国小民的利益。“七五农潮”陈炯明仅凭借一纸布告便解散了农会，更使彭湃认识到唯有自己组织的武装才始终是自己的。彭湃在一次讲话中再次强调：“我们要打倒敌人，就要先武装自己。所以，农民自己就应该出来当农军。”彭湃还提出一切武装归工农的口号，而且这样建立农民群众自己的武装，也是农民自发的。彭湃在致刘仁静的信中，谈到了农民要求武装的愿望：“我们对他们讲话，他们好像不大愿意听的。问他们是为什么？他们便答道：‘问你有枪无枪耳！别的可不用说！’他们认定不用枪总是不能救他们的。”彭湃积极迎合农民组建军队的想法，并积极引导，进行教育。1926年5月，由彭湃领导和主持的广东省第二次农民代表大会通过的《广东省第二次农民代表大会的重要决议案》指出：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占了全国人口十分之八的农民组织起来，组成一支强有力的革命军队，“我们虽是组织了，如不加以相当的教育和训练，结果所谓组织，只是一种形式，会失去作用。”

    其次，认识到必须发动群众开展人民战争。彭湃在大革命时期便认识到，中国革命的战争不能只是单纯的军事进攻，必须发动群众，打人民战争，“北伐能得到胜利的保障，……如何把后方的群众运动紧张和扩大起来，造成后方雄厚的革命势力，去推进北伐，去号召全国的民众，这才是合乎革命的原理和北伐的意义。”彭湃担任主任的农讲所第三届学员，就随着东征军进行宣传，意在“乘此时机将此地农民团结起来，发展民众势力。”“民众认得清清楚楚，群起反抗，或为党军内因，或作外援，如当冲锋队、伕役，向导侦查……无不踊跃去做。凡党军所过地方，人民……人山人海的欢迎欢送，甚至以酒肉来慰劳军士。”

    再次，认识到依靠人民武装创建革命根据地。彭湃领导创建了海陆丰革命根据地，实现了全民武装的创举。彭湃十分重视俄国十月革命的经验，“列宁先生认为，有了政府还不够，还要组织赤军，和我们的工农革命军一样，大家都武装起来，和敌人冲击。”“我们现在第一，应该如俄国一样的勇敢，一样的不怕死。无论妇人童子个个都要武装起来，去和敌人奋斗。”在海陆丰根据地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一是实行义务兵役制。海丰颁布的《征兵条例》规定：工人农民在18岁以上35岁以下身体强壮者应当兵一年。以法规的形式实行义务兵制度，保证了革命军和农民自卫军的人员补充。此外还有乡村赤卫队，在海城、陆城，还有相应的工人赤卫队。凡16岁以上25岁以下者，可加入少年先锋队，“训练为侦探、响应，及有作战之义务。”海陆丰的妇女也参加军事训练，海丰赤坑就有一支妇女粉枪队。而中年以上的妇女，也踊跃加入农民协会。东江特委暴动计划中强调，发展农民妇女小孩全体参加暴动，到邻近各乡去发展民众……破坏敌人的后路和弹药库，骚扰破坏敌人的工作，到处放竹炮……暴动后，做欢迎欢送红军，及少年先锋队等大宣传……并聘彭湃为顾问。鼓励群众参加到军事行动中来，“使得每一个军事指导者和每一个工人农民改变他们旧日对于军事的神秘感和不相信群众的武装斗争力量的见解。”

    海陆丰根据地的各种群众性武装，有效地配合了红军作战，支援了邻县的暴动，粉碎了敌人的多次进攻，肃清了县城境内的残敌，镇压了反革命，维护了社会治安，更使得红军向外发展无后顾之忧。

    由此，从早期农民运动到大革命时期，再到海陆丰根据地时期，都可以看出彭湃的军事思想中十分注重战争参与的“群众性”以及战争实践的“整体性”，并具备符合工农群众利益的正义性，这正是早期人民战争的探索与实践。

    （二）军队教育思想

    农民武装由于受历史条件以及阶级局限性的影响，自身存在着许多弱点，因此要掌握农民这一革命主体，必须加强对其进行教育和改造，使其成为可以严格执行命令、战斗力强的军队。彭湃十分注重对农民武装的教育和改造。

    首先，重视农民武装的思想政治教育。彭湃从最初的农团军时期，便十分注重对农民军队的教育和改造，用阶级斗争观念影响他们的战争观，使其明白为什么进行战争、为谁战斗的问题。例如，彭湃经常在诸如《红旗周报》等刊物论述武装起义和进行土地革命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此外，彭湃还有各种易于农民接受的教育方式，如进行演讲、戏剧，还结合方言创作了诸如《起义歌》《分田歌》《这是帝王乡》等十余首通俗易懂的革命诗歌，激发农民的阶级觉悟。彭湃在主办农讲所期间，也经常讲解何为国民革命，农民在战争关系、革命目的等方面于国民革命中的地位。

    其次，重视农民武装正规的军事教育。彭湃主办农民运动讲习所时，就非常重视对学员进行正规的军事教育，以备毕业后派往各地指导农民组织自卫军，“往往上午三个小时专做军事训练，学生也一律养成军人习惯，依照军事纪律行事。”并且军事科目占全部课程的1/5。军事训练毕业时为农讲所学员“制修业证书同学录等”。彭湃主办的几期农讲所，都聘请了黄埔军校教官指导军事训练，“第一、二、三届学生军事训练均由贵校派员担任，成绩甚佳。”在第一届讲习所时，为使学员掌握一定的军事知识，彭湃还亲自带学员到黄埔军校训练了十天，学习实际的军事技术，包括有持枪、刺杀、瞄准、实弹射击，进行山地战、村落战、森林战和夜间演习、冲锋要领、侦查等等。海陆丰农民自卫队建立期间，海陆丰两县成立农军教练所，周恩来从黄埔军校派遣吴振民、卢德铭等十余名军校学员担任教官，参照黄埔军校的训练内容和方法训练农军学员。

    再次，创建党校开展军政干部教育。海陆丰苏维埃政府成立后，东江特委在彭湃的领导下，建立了党最早的一所根椐地党校——东江党校，来补充党政干部领导暴动之实力。教学内容有关于如何发动暴动的知识，如军事上的暴动术、宣传技术等科目，并请到从俄国红军军官学校毕业的梁道夫、金秉炫等人担任教官。还有政治理论课程和历史课程，如中国共产党历史、苏维埃建设史、农民与土地革命等等，有效提高了根据地军政干部的军事领导素质。

    （三）军队建设思想

    彭湃在带领农军的实践和斗争中，对如何建设较为正规的、有战斗力的军队进行了积极探索。

    首先，重视建立联合武装。海陆丰革命根据地在彭湃的领导下，较早形成了一套正规部队、地方部队和赤卫队三级武装斗争的系统。海丰、陆丰两县在第三次起义前，已经建立了工农革命军，并成立了工农革命军团队部。县苏维埃政府成立后，各区、乡的农民自卫军改称赤卫队。县工农革命军和区自卫队是脱产武装，而乡赤卫队是不脱产的。与此同时，还吸收了南昌起义之后到达海陆丰的一部分部队改组成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二师第四团。这样，由一师二团组成的正规部队、两县地方部队及各乡赤卫队所组成的军事系统就初步形成了。

    其次，加强军队的组织领导。彭湃所主持的中共东江特委设立军事委员会，统一对工农武装的领导，在红二师、四师的团营一级设立党支部，连一级设立党小组，这体现了彭湃已经开始较早地认识到党指挥枪的无产阶级革命军事原则。同时，强调党代表制度要在工农革命军中实行，大概以营起都要设党代表，党代表的人选最好能以工人和农民同志充当。“分别在连、营、团设立党的支部，由书记和干事等组成。支部成员中，士兵党员占2/3，营以上设立党代表，专司党务及政治思想工作。”这都可以看作是早期的政治建军思想。

    再次，注重军队的后勤保障。早在苏维埃政权建立之初，彭湃便对东江特委财委主任陈子岐说过：“估计下来敌人必然纠集重兵向我们进攻，我们要做好退入山区坚持斗争到底的思想准备和物质准备，……把沿海和平原的粮食和战略物资，有计划地运往山区”。同时，在中垌和朝面山设立军服厂、印刷厂和红军医院，短短几个月便形成大规模的后方建设。此后，彭湃带领东江特委转移大南山，后勤保障发挥了重要作用。

    （四）军事统战思想

    彭湃对于革命时期敌强我弱的形势有着清醒的认识。如何战胜强大的敌人？彭湃善于把党的统战工作运用到实际的军事斗争中，在不同的社会政治力量中周旋，建立联合各阶级、各集团、各军队为了一定的共同目标的政治军事统一战线。

    首先，注重在革命阶级内部建立统一战线。彭湃较早地认为，工人农民必须联合起来，革命才能成功。1925年10月18日，彭湃在省港罢工工人代表第36次大会上的报告中说：“现在社会中有两种人主张革命是最彻底的，这两种人应该互相联合，互相团结，然后彻底革命才能成功。”彭湃积极组织工团军和农团军，在广州驱逐刘杨之役，省港罢工封锁港口反帝国主义实践，东征、南征统一广东运动，无不表示工农联合、共同积极奋斗之关系重要。此后奋斗的途程：“应有工农好兄弟携手并进，逐步为营，已达解放之成功。间或有农友和工友因某种小利害发生纠纷，此属于个人利益方面之事，若在整个的两个团体的关系，敌人是一样的，利益是相同的，行动是要联合一致的。”

    其次，注重对地方力量与资产阶级的联合。在彭湃指导广宁农民运动期间，粤军第三师也派了两个连，到广宁“驻防”。为孤立广宁地主，彭湃与周其鉴、廖乾五等发动广大农民对三师开展了争取、团结、教育工作。组织慰劳，向他们进行宣传工作，三师驻广宁部队的官兵深受教育，他们的代表在会上也表示要“实现农兵联合，保国护民之道。”“我们军人，究竟因什么革命？……反抗不利于农民、兵士之特殊阶级，农兵团结，农兵联合”。此外，还有对大元帅府卫士队的统战工作。卫士队是1925年1月被派到广宁，原本是镇压反动地主的军队，但队长卢振柳乃是国民党右派，压迫农民，勾结地主。彭湃电告两广区委和孙中山、国民党中央、各级团体、报馆，并让农会列举罪状，终于让大元帅府调回卢振柳，改为谢升继担任队长，使得卫士队站在农民群众这一边。不久，彭湃、谢升继组成“广宁绥辑军事委员会”，统一指挥铁甲车队、卫士队和农民自卫军镇压地主武装的军事行动。

    再次，重视对敌军的策反争取工作。海陆丰革命根据地时期，为了搞好兵运，“派得力骨干潜入敌军，在敌军中吸收党员，建立党组织，开展对敌军宣传等。这在1927年冬的攻克陆丰昂塘之战和1928年在海丰发动的‘五三’兵暴，都是发挥过作用的。”这些都是党早期军事方面的统战工作的初步尝试。彭湃的做法，既团结了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又坚持了原则，也是既有联合、又有斗争，为我党的兵运工作和军事统战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五）军事战略战术思想

    彭湃在领导农民运动和创建根据地的过程中，摸索了一套对敌斗争战略战术，并在实践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首先，善于根据力量对比和形势的变化，调整对敌斗争的方式。当海丰县城的恶霸地主朱墨等勾结法庭关押佃农时，彭湃等认为是可以发动农民和他们对抗的，于是和农会动员了6000多名农民，冲进法庭，逼迫法庭释放佃农。但当陈炯明支持县长王作新禁止恢复农会，并准备武力镇压时，彭湃和农会干部则认为敌强我弱，不宜直接对抗，应保存实力。“彭湃等离开海丰，向外发展联络，准备新的斗争。留在本地的同志则取消农会的公开组织，转入地下，以‘十人团’的组织形式进行活动。”

    其次，军事打击与政治诱降相结合。在进攻惠城的战斗中，面对数量多于自己的敌人反扑，彭湃立即召集会议分析敌情，决定我军暂时撤出惠来城，巧设“空城计”，诱敌入瓮。为了分化瓦解被围困的敌人，彭湃开展了政治宣传攻势，他一方面组织战士向敌军喊话，提出“穷人不打穷人的口号”；一方面组织战士将传单紮在风筝上，让传单散落在敌军的阵地上，动摇敌人军心。

    再次，形成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为适应根据地的实际，彭湃要求“赤军的训练，不仅重在进攻的战术，还应该注重防御战、山野战和骚扰截击的战术。这种战术的演习，要使工农群众都能多量的参加，以免致临时仓皇，即在进攻战术中也要加上群众这部分力量，并领导群众参与这种演习。”此外，彭湃在担任东江工农自卫军总指挥时，在向省委的报告中提到了很多当时颁布的战时军律（如退却者枪决、不听命令者枪决等）及作战方法。“抵抗骚扰截击及围攻敌军的方法，我们采用以全力对付敌人小部队，对敌人大部队则取处处骚扰截击、时时骚扰截击的方法，并在各要口埋伏地雷。敌人小部队或大部队的士兵十分疲劳和动摇的时候，即围攻之。”这可以看做后来井冈山朱毛红军十六字诀的早期实践，可见彭湃在具体的战术上也有思考和研究。

    彭湃的战略战术思想是在海陆丰几次武装起义和反反复复争夺县城的实践中产生的，但由于是在党早期的武装斗争探索时期，残酷艰难的现实条件并没有给予足够的时间把这些斗争中用鲜血产生的实际经验上升为理论，但依然能从“集中兵力进攻敌较弱的地方、分散兵力、采取全县各处开花”中看到彭湃等早期革命者源于实践的、适合于武装斗争形势的战术。

    综上，彭湃军事思想具有斗争性、人民性、丰富性、开拓性等特点。斗争性体现在把武装斗争贯穿于其军事思想的始终，重视武装斗争、积极开展武装斗争，并且敢于斗争、不懈斗争、坚持斗争；人民性体现在把人民战争作为其军事思想的主体，重视群众、依靠群众、武装群众，开展人民战争的尝试和创建早期人民军队的实践；丰富性体现在其军事思想包含着军队教育、军队建设、军事战略战术等多层面探索；开拓性体现在较早提出了依靠人民、立足农村、建设军事根据地，开展军事统战等多方面的创新思想，为之后我党军事斗争开拓了更广更深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