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拓夫认为,派中共最高层领导人之一的中央政治局常委陈云去领导全国的白区工作,无论是级别职务能力和重视程度,都无可争议。可李维汉是第三梯队的总负责人,从苏区出发以来,一直在这个队负责。熟悉人员和工作情况,队伍带的很好,工作做得很好,再换个人,怕不能胜任。应该派陈云和熟悉地下党工作,在上海工作过的有胆有识,英勇果断的总政副秘书长钱壮飞和熟悉上海情况的杰出的地下工作领导人之一李克农协助工作。
中央认为,钱壮飞早已暴露,去了很危险。李克农一直任中央驻地卫戍司令,还负责地面侦察,干的很好,也很重要,难以替代。
李维汉对贾拓夫说:上海的工作也很重要,而且,比这里的枪林弹雨,忍饥挨饿,挨冷受冻强的多,你去吧。
贾拓夫说,自己没在上海干过工作,又不熟悉上海的城市情况,也不熟悉人员的配合。纵队里虽然艰苦危险,但已经熟悉,也习惯了。
中央认为,不仅路上需要贾拓夫做群众工作,到了目的地建立了苏维埃共和国,也需要培养白区工作人员,为全国各地输送人才。而且,刚刚上任总政白区工作部部长,路上的白区工作还需要贾拓夫。
因此,最后批准了贾拓夫提议的派陈云和潘汉年去上海。张闻天找到潘汉年,代表中央通知派他去。
陈云找到潘汉年说:两个人一块走,目标大,行动不方便,四面都有敌人的军队包围,民团搜山,土匪猖獗。根本冲不出包围圈。就算是侥幸出去,路上还有很多关卡检查搜身。危机四伏,险象环生,很容易被敌人一次性就把两个人全部都抓捕。再者,若是一个人先到了上海,把上海中央局的工作恢复了,就不必再派人去了。所以,分开走,你先出发,到了上海后,立即给中央发电报。潘汉年表示赞成。
贾拓夫认为,潘汉年一个人带着防身手枪,路费,活动经费的金子。从中央红军队伍中冲出敌人的包围圈,根本不可能。四面重兵,各条路上都有关卡,民团搜山抓捕红军伤员和掉队战士,还有土匪打劫。准备派一个排的兵力护送潘汉年。中央觉得明着派部队护送不妥。贾拓夫想到烟土贩子,报计划用一个排的人化装成烟土贩子,护送潘汉年。潘汉年认为不行,三四十个人目标太大。必然遇到国民党正规军,人家就是一个团,一个师的兵力,打劫烟土。还有民团搜,土匪打劫,同行盘问。而且,这一带的大的烟土贩子队伍,都互相认识,也知道每支队伍都是谁的。况且,红军的经费困难,哪里还有那么多烟土。自己又不熟悉路,不懂行规,必然露出马脚破绽,开枪后,必然引来更多的敌人。很可能就被全部消灭。既浪费红军人力资源,又丢了烟土经费,而且,那样就肯定出不去了。真正的烟土贩子们熟悉路,熟悉关卡,了解各个民团,都是为大军阀大土豪们贩卖,也没人敢打劫。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能用的办法,就是混进烟土贩子的队伍里。贾拓夫说:老地下工作者,打入敌人内部,取得敌人信任是很普通简单的一课了。
潘汉年从李维汉那里取到联系方式,人员名单,暗号,接头地点,密码本等。
贾拓夫在召开会议和私下议论时,还是经常说李德的指挥是错误的,毛主席量敌为谋,因地制宜,随机应变,才是取胜的战略。
大概是在春回大地,气温升高,风和日丽的3月11日苟坝政治局会议决定新三人团(周恩来,毛泽东,王稼祥)替代旧三人团时的前后。贾拓夫带着队伍抓来了一队七八个人的从广东陈济堂那里来的烟土贩子队伍。没收了他们的烟土,把他们关押起来。
贾拓夫给他们讲烟土又叫鸦片。他们听到后笑的咳嗽,说这样的话小孩也懂。然后,严肃的讲鸦片严重损害人的健康,讲东亚病夫,虎门销烟,鸦片战争。他们听的入神。贾拓夫说共产党不容许种植贩卖烟土。让他们好好改造,不好好改造就枪毙。他们说,在贵州不种鸦片,还要收“不种税”,不种税,比种植税还高。他们也是为了生存来贩买。第二天,贾拓夫找来几件打土豪时没收来的高档豪华衣服,把潘汉年化装成香港来的内地商人扔进去。
烟土贩子们问潘汉年干啥时,潘汉年说自己是从香港来的内地商人,名字叫杨涛,自己的烟土,三七,名贵的茶叶和金银,都被红军没收了。问他的其他人哪去了时,潘汉年说雇来的三个当地伙计熟悉路,跑了。另外两个随从被关押在其他房间里,估计是为了分开审问。
门口的两个看守的红军战士,也故意在谈论时,很随意的说请示上级去了,过几天就会枪毙他们。潘汉年听到要枪毙,怕的浑身发抖,擦了擦额头汉。冷静了好一会才低声说:“既然关押在这里是要被杀,必死无疑,跑出去,也许还能有条活路。就算是跑的路上被杀,也大不了还是一样的被杀,或许能跑出去,就算是跑出去几个,也还能给父母老婆孩子们送个信。”他们说,跑不出去,红军有枪,人又很多。
第二天,几个烟土贩子的烟瘾发作,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站也站不起来。潘汉年从自己鞋底层中扣出几粒烟土,解救了他们。他们感激的视为救命恩人。他们和潘汉年谈论到烟土的好坏贵贱时,潘汉年说他不是很内行,稍微懂点。他是投资商老板,手下有专门的行家。潘汉年主要说想办法如何逃走。两个看守的小战士,看到潘汉年说话时,故意骂他,有时还打他。
押着他们走了两三天,走到一段偏僻崎岖的山路时,一个战士去解手了。潘汉年示意一个烟土贩子也要求立即解手,引开了看押的另一个红军战士。然后,立即用自己被捆绑的手给一个烟土贩子解开绳子。其他的也互相解绳子,并飞快的跑。看押的战士赶快就追,并且大喊“跑了,跑了!”。那个假装正在解手的战士,也跑过来了,两人边追边喊。那个假装去解手的烟土贩子就乘机飞快跑了过去。
贾拓夫领着几个战士跑过来,大喊“追,追!”。追跑了几十步,看到他们跑远了,贾拓夫对战士们说:“开枪为他送行!”。战士们心领神会的胡乱开枪,打在树叶上,树干上,打在他们脚下的土地上。开了十几枪,一枪也没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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