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3月,著名作家巴金带领一个创作组到朝鲜战场采访。3月22日,巴金和17位文艺工作者一起与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见面。会见中,彭德怀以他的朴实与气度吸引了文艺工作者;以他坚定的正义立场以及对民族、对祖国的爱感染了所有的同志。会见后,创作组的同志们在讨论彭德怀的谈话时,都希望巴金先生能写一篇“会见记”,来记录这次有意义的会面。
由于内容的丰富和主人公的感染力,巴金从25日晚上8点开始,用了3个多小时,一挥而就地写出了《我们会见了彭德怀司令员》这篇文章。
这篇文章,从会见前大家的紧张心态,到会见中自然地融合,记述了彭德怀威严却朴实的形象;通过对彭德怀谈话的记录,表现出一个中国军事领导人对战事的把握和必胜的信念。通过这篇文章,真实地凸现出彭德怀的人物形象,无论从文章的充实内容和文笔的朴实无华来看,这都是一篇好文章。
文章写成的第二天,巴金又参加了志愿军司令部欢迎“细菌战调查团”的大会。在这次大会上,彭德怀又作了一次一个多小时的讲话。晚上回去后,巴金又将在听讲话时的心得对原文进行了补充。第二天(27日),巴金把文章交给其他同志们看过,又参考大家的意见对文章略加改动,便将其交给了新华社的同志。
就在文章交出的第二天(28日),彭德怀写了一封信给巴金。原来他在看到巴金文章原稿后,觉得把他写得太“大”了,并且具体标出其中一句,提出修改意见。信的全文是这样写的:
巴金同志: “像长者对子弟讲话”一句改为像和睦家庭中亲人谈话似的,我很希望这样改一下,不知允许否?其次,我是一个很渺小的人,把我写得太大了一些,使我有些害怕!致以同志之礼!
彭德怀
三月二十八日
这封信是彭德怀看过文章后立即写出的。从信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位高级军事指挥员的谦逊和质朴;他的语气是完全平等商量的,尤其“把我写得太大了一些,使我有些害怕”一句,真诚之态足以感人。
接到彭德怀这封商量信函,巴金当然心悦地将文字改正了过来。这句他请求修改的话其实看去并不过分,文章原文是:
“他(彭司令员)拿大手抓住椅背,右手按住桌沿,像长者对子弟讲话似的对我们从容地谈起来。”改过后这句话就成了这样:“像和睦家庭中的亲人谈话似的对我们从容地谈起来。”
遗憾的是,巴金先生这篇文章长期被封锁,在十年浩劫中,这篇文章还被当作“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大毒草”受到严厉批判。1967年,上海某报刊发表了一篇《评彭德怀和巴金的一次反革命勾结》的文章,文章引的证据就是这篇《我们会见了彭德怀司令员》。
今天,我们再次阅读这封彭德怀的短信,也许会给我们许多历史的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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