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杰(左五)护卫周总理在镇区白家寨视察
那是一九六六年的三月八日,我的家乡县——河北省邢台地区隆尧县发生一次强烈地震,震中是隆尧县的白家寨公社马兰村,地震造成了严重损失。
后来查资料得知,震级达到里氏6.8级。由于地震发生在人口稠密地带且大部分居民还没有醒来,致使地震造成的较大的伤亡,仅马栏村就有1920间房屋瞬间倒塌,502人死亡,484人重伤。其他县村的伤亡也比较严重:隆尧县白家寨3320间房屋倒塌3300间,全村2500多人,死亡200人伤276人;牛家桥全村1981间房倒塌1965间,伤亡380人;而毛儿寨公社杜家庄1800间房屋倒塌,全村1500人,死450人,伤350人
我是一九六二年,离开周恩来总理身边去到地方上工作的。离开中央警卫局后,那时我在邢台地区的任县公安局工作。地震发生后,当天的早起我接到县委的电话通知,让我赶快到任县的重灾区邢家湾公社灾区去做保卫工作。
三月十日的上午八点多钟,也就是发生地震的第三天,我接到邢台地区公安处刘云川处长的电话,让我随他去白家寨公社做保卫工作。老刘同志说:“今天,中央首长要去隆尧白家寨公社地震灾区慰问受灾群众,我们马上出发。”我就同刘云川处长同乘一辆车前往隆尧县白家寨公社白家寨大队。到了白家寨后,刘云川同志才告诉我说:“今天是你的老首长周总理来这里慰问受灾群众。”当时我想,我离开总理身边工作已经四年多了,今天又能见到他老人家了,而且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场合下见面,我的心情十分激动,等待着这个时刻赶快到来,我心里有好多的话想要向总理汇报。可是,我转头一想这时候不是说话的机会。
就在上午九点多钟,白家寨上空出现了一架直升飞机。很快,飞机就降落在村外的空场上。我和老刘同志就走到飞机跟前,机舱门打开了,首先下来了一位四年多没见面的老熟人,他是空军某部的政委老周同志。他向我亲切地行了个军礼,热情地说:“哎呀!老赵你怎么在这里?这正好,总理的安全保卫工作就放心了。”
我俩正说着话,白家寨上空又出现了一架银白色直升飞机,在老周同志的指挥下,飞机很快就降落在白家寨村外的一块空地上。我立刻就跑了上去,最先从飞机上下来的是我们邢台地区行署专员冯士英同志。冯专员一见到我,抓住我的手说:“老赵,你正好在这里。总理说还要找你,这就不用找了。”
这时,我的眼睛急切地盯在机舱门口,总理等人也随着下了飞机。这时冯专员转身告诉总理说:“总理,老赵正好在这里。”
总理迈着矫健的脚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他老人家脸上挂着沉重的表情问我:“行杰,地震的情况怎么样?你的家离这里多远?家里一切都好,没有受损失吧?”
我回答总理他老人家的关心:“这次地震很强烈,群众受灾比较严重,大家已经在这里开展抗震救灾工作了。我的家离这里还有好几十里地,家里一切都好,没有受损失,请总理放心。”
这时,总理接着说:“你在灾区一定要很好地组织群众,帮助群众搞好抗震救灾工作。”说着说着,我就陪总理走到了群众集合的场地,总理首先是和地、县、公社、大队的干部握手慰问。随后,总理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上一个随意撒落的小木箱上,给群众们开始讲话了。
总理的心情很沉痛,他说到:“老乡们,你们这里遭受了严重的地震灾害,给你们大家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和困难,党中央和毛主席知道后,非常关心你们。我受党中央、毛主席的委托,来看望你们慰问你们来了。地震我们不能控制它,但我们有毛主席的英明领导,我们有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我们一定能战胜地震造成的灾害和困难。”最后总理号召灾区的广大干部和群众:“要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发展生产,重建家园。”又说:“等你们建好家园了,我再来看你们。”
总理讲完话,从木箱上走下来,当时,地面还在抖动,我们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冒着不断的余震走进了震后的白家寨村。穿过被震坏的残垣断壁,踩着碎砖烂瓦,走到村子里,挨家挨户地对被地震砸伤的群众进行慰问。我紧跟总理身后,他老人家每见一个人,他都亲切地询问:“家里受损了没有?锅碗勺还有没有?能不能吃上饭?”还指着公社和大队干部:“老年人家里没有人的,一定要帮助照顾他们,娃娃没有了大人的也要好好管好。”
我们敬爱的周恩来总理在街上看到一个女孩站在倒塌后的门口,他老人家往前走了几步,迈上废墟将那个女孩抱起来,问到“你爸爸呢?你妈妈呢?”,孩子回答说“爸爸妈妈都在”时。总理说“好,别害怕”。 总理走下废墟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在街上又遇到了一位中年妇女,她已被地震吓得发呆了。总理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亲切地问道“你家里房子震坏了没有?人都在吧?”那妇女悲痛地回答道:“男人和孩子都被砸死了。”
总理这时非常难过地说:“地震给你们带来了灾难,造成了很大损失,失去了亲人,都是很悲痛的。带来了严重困难。你们要相信,我们有毛主席的英明领导,有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拿出勇气来,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战胜地震给造成的困难。”
从村里走到白家寨村口,总理看见了一口水井,水离井口很近,总理问道这水井这么浅,是甜水?还是苦水?村里干部回答道井水都是咸水。总理就对地县干部说:“要想办法给群众打甜水井,不能让群众常年累月吃苦水。”
最后,总理对震后的重建工作做了指示,总理说:“重造村子时,户与户要分散一点,不要太拥挤了。要矮一点,要研究什么样的房子能够防震。好好研究,把倒塌了的房子要重新盖好,度过严重的地震灾害,一定要靠集体的力量,恢复生产靠集体力量,重建家园更要靠集体力量。干部、党员都起带头作用,发挥村党支部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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