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岭的窑洞

宝塔山夜景

    从初中时代吟诵贺敬之的长诗《回延安》起，延安就成了我心中神往的一方圣地。共和国诞成六十周前夕，我们有幸踏上了延安这片土地。

    汽车从古城西安出发，在黄土高原腹地的高速公路上行驶，一路上时隐时现的窑洞，一望无际的苹果基地，纵横交错的沟壑使我们尽情领略了大西北的风情。

    凝望车外，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幅壮观的画面：尘土飞扬、旌旗猎猎、炮声隆隆、战马嘶鸣的西北高原上，一群身着棉纺灰军装、脚踏草鞋、背着刀枪的战士随着一位留着飘逸长发、披着半卷棉衣、骑者羁傲战马的湖南人纵横在高原沟壑、黄河岸边……演绎出一部《保卫延安》的壮丽史诗。

    奔驰在通往延安的高速路上，两边丘陵起伏，沟壑纵横，在一片绿茵茵的山岗上，一排红色的大字“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映入我们的眼帘。车内同伴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吟诵着贺敬之先生那首脍炙人口的长诗……《回延安》，不仅抒发了贺敬之对延安的热爱，也表达了许许多多和我一样向往宝塔山的人的心情。

    到达延安已是晚上七时左右，我们住进了距宝塔山最近的的宾馆。在亚圣饭店8楼，正对着宝塔山，当我拉开窗帘，五颜六色的灯光交相辉映，将宝塔山映衬得更加雄伟壮丽。巍巍宝塔，屹立山巅之上，放射着耀眼的光芒，在半天云雾之中熠熠生辉。

    到延安不到宝塔山，那将是一件最令人遗憾的事。这里苍松翠柏蔽日，新树嫩枝招摇。楼宇、亭阁、烽火台，清晰可见……我抚摸着那些被风霜磨砺焰火熏黑的宝塔的古砖，抚摸着呼啸的枪炮子弹留下的痕迹，不得不浮想联翩。塔上的每一块青砖，每一个弹洞，承载着它曾经经历过的那个时代和人物，记忆着一个个古老而久远的故事。

    宝塔山下与一条小河相遇，然后拐了个弯又悄悄地前行去了，去投奔我们的母亲河——黄河。遗憾的是延河已经干涸，阳光下裸露着宽阔的河床。延河桥静静的横架在宝塔山与延安城之间，似乎将古老的延安与现代的延安沟通。眼前的延安城变得热闹、繁华，高楼大厦依山而建，几条宽阔的街道上挤满了蠕动的汽车和闲逛的人群。

    怀着敬仰的心情，我们参观了毛主席等老一辈革命家在杨家岭的旧居。眼前看到的，才是地地道道的窑洞。黄土高坡上，依靠人力凿挖而成的洞穴，显得有点粗糙，在岁月的剥蚀下，门窗上的油漆已斑驳风化，窑洞前的枯草正随风飘动着，仿佛在向我们娓娓叙说着老一辈革命家在这里奋斗的点点滴滴。毛主席、周恩来、朱德、彭德怀等都是比邻而居，窑洞内的摆设非常简陋，都仅有一桌、一椅、一床而已。我们真的很难想象，这简陋的居室，竟然是我们的革命前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根据地。站在窑洞前，我神情专注而虔诚，是他们，在最艰难的岁月里，用青春和热血为我们铺就了今天洒满阳光的路。

    窑洞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一套小石桌椅。1946年8月，主席在这里会见了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针对当时流行的“恐美病”，提出“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著名论断。抚摸石桌，我耳边似乎回荡起伟人带有浓厚的湖南口音的幽默谈笑声，心中有了一种纵观世界风云变化，洞察历史发展的远大目光。

    中央大礼堂是杨家岭最辉煌的建筑，外形酷似一架平伸双翼大飞机。走进大礼堂，当年的会标和主席台的摆设依然如故。就是在这其实不大的礼堂里，召开过党的“七大”和“延安文艺座谈会”等许多重大会议，奠定了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是中国革命的理论基础和指导思想。在这里，我仿佛看到当年战场归来的将军们拍着征尘、点燃烟斗，坐在这些破旧的长条木椅上，和台上的领袖们一起讨论中国革命的重大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