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石头

    几个月后，当高全喜得知罗拴虎已经当上了山寨王的消息后便心急火燎赶往山寨，两兄弟久别重逢，进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罗拴虎坦诚地告诉高全喜，他之所以要干掉“马上皇帝”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这个恶魔长期占山为王祸害社会，现在终于让他给收拾了。这些日子，他一直忙于改造这些弟兄们。高全喜担心罗拴虎改换门庭后，继续占山为王。罗拴虎说自从马仲英叛军屠城之后，永昌县遭遇了前所未闻的大灾难，他本打算下山去当一个农民，听说民国政府派来马训部驻防永昌县城。不知道马训的队伍同马仲英的队伍有什么两样，如果说马训部仍然是一个劫物扰民的军阀，他当然要继续留在山上，一来可以保命；二来深居山野，图一个耳根清静，眼不见心不烦。高全喜为说服罗拴虎不要做草寇梦，就把他从曾政委那里接受的革命道理传授给罗拴虎。他说土匪绝对是没有出路的，不管共产党的队伍，还是国民党的队伍，都不会容忍土匪存在下去。罗拴虎有所启发：
    “大哥，至于我今后到底咋办？我现在还真的没有主意。我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高全喜：
    “拴虎兄弟，你如果想参加革命队伍的话，我可以把你的情况向上级汇报一下，征求上级组织的意见。但我现在要求你的土匪队伍绝对不能下山去骚扰老百姓，老老实实地待在山上，等我的回话好不好。”
    罗拴虎马上表态：
    “没问题。我完全能够做到。”
    高全喜：
    “我们弟兄三个虽然说走的道路不同，但现在都有出息了。牛海涛他们同马仲英打仗之后，也当了寨主。”
    罗拴虎：
    “牛海涛当寨主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我当寨主却带有一股血腥味儿。”
    高全喜：
    “那是马仲英叛军血洗永昌城之后向河西堡进兵时，在金川峡以东的山路上发生的事情。叛军屠城后，带着大量的战利品，浩浩荡荡地向河西堡行军，叛军的伤兵被牛海涛的弟兄们轻而易举的俘虏了。因为这事县太爷已经答应，只要牛海涛的弟兄们今后不与县政府为敌，县政府就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罗拴虎听完惊叹：
    “我的天王爷！牛海涛的能耐不小呀。”
    ……
    高全喜从罗拴虎的山寨返回到祁连山里找到了曾政委。当他看到曾政委时觉得身上来了劲儿，增加了他斗争的勇气和信心。他把改造罗拴虎土匪队伍的想法如实的向上级作了汇报，征求上级领导的意见。曾政委听完他的汇报，皱着眉头在屋里走了几圈儿，忽然，他眉宇间的疙瘩舒展开了，脑海顿时透出一线黎明的光亮。这位内心雪亮的上级领导，认为高全喜带来的这个消息，对于目前处于萌芽状态的河西走廊地下党组织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于是，他抿着嘴唇微微一笑：
    “好事！好事！”
    瞧着曾政委乐呵呵的样子，高全喜的心情随之也激动起来。曾政委拍着高全喜的肩膀亲昵地说：
    “小高同志，我们的党组织在河西走廊传播革命道理，依靠广大人民群众作基础，工作刚起步，困难不小呀。我们要想改造那些长期占山为王的土匪，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任务相当艰巨。匪首目前有这个意向当然很好嘛！我们要积极争取合理引导，恐怕一时三刻要把他们拉进革命队伍里来还不太现实，这就需要作长期艰苦的思想工作。”
    高全喜点头：
    “好。好的。”
    曾政委：
    “河西走廊地处西北边陲，这里的广大人民群众长期受封建统治阶级和反动军阀的双重压迫和剥削，老百姓心里面对‘共产党’这个概念还很生疏，要让‘共产党’这个概念深入人心，还需要走很长的一段路。老百姓尚且如此，更何况要让那些土匪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因此说改造土匪的任务还十分的艰巨呀！你要有一个打硬仗的思想准备。”
    高全喜觉得曾政委这样的分析地合情合理不停地点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