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军长征队伍中,有一个军团的历程与众不同:
——它在长征路上两年多,先后在中央红军(一方面军)、四方面军、二方面军这三大主力红军的序列中行动; ——它是中央红军中最早奉命长征的部队之一; ——它出发长征的地点,是所有红军长征路线的地理最东端; ——它没有随中央红军直接到达陕北,在随四方面军征战近一年后,被编入二方面军完成了长征; ——它成为长征途中行走距离最远的红军军团。
它,就是第九军团/第三十二军。
红一方面军九军团组建于1933年10月,此时正是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战争处于被动、困难的时期。军团长罗炳辉、军团政治委员蔡树蕃都来自红一军团。此后,罗炳辉一直率领这支部队,直至胜利完成长征。
军团长罗炳辉,这个名字不如军团长林彪、彭德怀那样赫赫有名,但有点岁数的人会记得电影《从奴隶到将军》,其中的主角奴隶娃子“小萝筐”,后来改名萧罗、罗霄,就是以罗炳辉为原型的。他1946年6月病逝于山东临沂。
1934年9月,一方面军的九军团、一军团和二十四师共两万多人在福建长汀县南山镇中复村(原名钟屋村)村旁的松毛岭进行了惨烈的保卫战,战斗失利,中央苏区东大门失守,九军团才开始了战略大转移(即后来称为的“长征”)。九军团出发地点就在村中观寿公祠的祠堂前。
九军团的长征出发地也是中央红军“长征零公里处”所在地,也被称为“迈出中央红军长征第一步”的地点。中复村(钟屋村)则被称为“红军长征第一村”。
如今,村中的“长征零公里处”石碑就在观寿公祠前、水泥路的路边。石碑上镌刻的红色字是“红九军团长征二万五千里 零公里处”。
离开中复村后,九军团的集结地是福建长汀古城,离开中央苏区根据地的出发地是江西会昌。
长征途中,九军团多担任中央红军行军序列的侧翼掩护任务。
1935年3月南渡乌江期间,九军团没有赶上大部队,浮桥已被拆除,只能转向贵州黔西、大定、毕节,独自向云南挺进。可是,就因为这一次单独行动,九军团后来被周恩来称赞为“战略轻骑兵”,他们不仅纷扰了敌军的注意力,而且一路连走带打,精彩纷呈,收获颇丰。如1935年4月5日,九军团以第七、八、九团2000余人,在大定(今大方县)菜籽坳一带伏击黔军犹国才部7个团,击伤敌师长魏金镛,毙伤敌300余人,俘虏1800余人,缴获长短枪1000余支,取得老木孔伏击战大胜。但时隔不久,九军团在猫场梯子岩遭到敌偷袭,经过顽强战斗方脱离险境。如今,为了纪念猫场战斗,已修建起“红九军团猫场战斗纪念园”。
进入云南,九军团在会泽城“扩红”1500余人,成为九军团扩红史上人数最多的一次。今建有会泽水城红军扩军旧址。
1935年5月6日,九军团3000余人在军团长罗炳辉、政委何长工率领下,于云南树桔渡口顺利渡过金沙江(对岸是四川鱼坝滩)。如今,渡江时的军团指挥所旧址前树立着金沙江树桔渡口纪念碑。
渡过金沙江后,九军团在四川礼州归建,重回一方面军队伍中。随后九军团经过了荥经县。
1935年6月中央红军夺取泸定桥后,军委命令九军团断后、守桥。此时川军1个旅赶到,九军团守桥部队仅1个团,隔河形成对峙,形势危急。军团政委何长工反复向军委请示炸桥,军委考虑继续北上若受阻,可能会返回至泸定桥,因此复电均不同意。何长工想了半天,怎么样既不违背军委指示,又要阻止敌人前进?便决定部分破坏泸定桥,他亲自指挥工兵连锯断了桥的4根底索,这样,即使敌人占领了桥,大队伍尤其是辎重也不能迅速过桥。几天后,九军团断后部队撤离泸定桥,翻越二郎山去了天全。在天全他们受到了周恩来的表扬:你做了件好事,帮助中央下了“击破敌军天芦宝防线,翻越夹金山会合红四方面军”的决心。
翻越夹金雪山,一、四方面军会合后,两个方面军统一编为左路军、右路军。其中左路军由工农红军总司令朱德、总政治委员张国焘、总参谋长刘伯承率领,其中的中央红军五军团改编为第五军、九军团改编为第三十二军(因为四方面军已有九军,九军团只能改数字为“军”)。
由于张国焘闹分裂,1935年9月,党中央率领中央红军的军委纵队、一军(一军团)、三军(三军团)、红军大学部分等先行北上。中央红军的三十二军与五军及朱德总司令、刘伯承总参谋长等,与四方面军一起留在了川西北。
由于张国焘任总政委后,控制了电讯密码,三十二军被隔绝了与党中央的直接联系,被迫随四方面军行动。在四方面军大举南下的行动中,三十二军随之南下,先后参加了绥(靖)崇(化)丹(巴)懋(功)战役和天(全)芦(山)名(山)雅(安)邛(崃)大(邑)战役。三十二军担任了保护南下部队右翼安全的任务,再返荥经县,留下了花滩红三十二军(原九军团)尹家坎军部遗址。
南下失败后,1936年3月红军再翻夹金雪山,退至川康西北角的少数民族地区。三十二军到达西康省(今属四川省)的道孚、炉霍一带。4月,四方面军对部队进行了整编,三十二军被纳入其编制。张国焘原准备趁此机会拆散三十二军,军政委何长工为了保存这支部队,亲自找四方面军政治部主任周纯全等人做工作,才使三十二军得以保留下来,下辖第九十四、第九十六师。但军政委改换为李干辉。
为迎接由湘鄂川黔苏区长征北上的红二、红六军团,4月中旬至下旬,三十二军奉命由道孚南下,在四军一部配合下,先后占领东俄洛、雅江、西俄洛,将康定之敌阻于雅江以东,从而保证了二、六军团北上路线的安全。三十二军继续向西发展,攻占了理化(今四川理塘),于6月在理化以南的甲洼与六军团会师。
(甲洼会师地)
继而,三十二军与六军团共同北进,进抵瞻化(今四川新龙)县城,与四军会合。7月1日,二、六军团齐集甘孜地区与四方面军主力会师。
7月5日,根据中共中央的决定和中革军委的命令,二、六军团与三十二军合编组成第二方面军,二、六军团依次改称二、六军。三十二军能够编入二方面军,应归功于二方面军的总指挥贺龙。对此,朱德曾评价道:“贺老总对付张国焘很有办法,不争不吵,向他要人要枪要子弹,硬是要过一个军(三十二军),尽管人数不多。”编入二方面军后,三十二军仍辖第九十四、第九十六师,三十二军的军长仍为罗炳辉,原政委李干辉调任政治部主任,政委一职由袁任远接替。
7月中旬,二、四方面军共同北上。在朱德总司令、张国焘总政委率领下,三十二军随大部队绕经青海省南部的班玛县(当时未设县)境内,历时十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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