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如堂的堂屋里挂着一幅“十大元帅”画像吸引了我,民间对元帅们的排序和年画的风格都十分独特。
接着,我们来到水车乡修睦村矮山脚中学旁,瞻仰红三十四师无名烈士墓。墓碑上对联:先烈精神千秋颂 英雄浩气万古存 百世流芳。
当年,由6000名福建子弟兵组成的红三十四师(大部分来自于闽西的龙岩、三明),为掩护中央红军主力渡江,英勇奋战,血洒湘江,大多成为无名烈士。国民党飞机轰炸水车乡浮桥时,就有上百名红军将士壮烈牺牲。湘江战役后,水车乡的乡亲们冒着生命危险,将找到的18位闽西籍将士遗体,分两穴安葬。1990年,水车乡中学师生捐资4235.3元重新修葺了两座烈士墓,并立“红军烈士墓”碑以示纪念。2010年4月,受市委、市政府委托,市政协主席袁德俊率领三明市政协考察团一行9人,赴当年湘江战役主战场——广西兴安、灌阳及全州三县追寻烈士踪迹,祭奠英灵,寻找核实有关史料,并就建设陈列馆和烈士纪念碑园、修建烈士墓等永久性设施与三地领导商谈。随后,福建方面投入了20多万元对红三十四师烈士墓进行扩建和修缮。
重修红三十四师烈士墓的碑记: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团第三十四师,是一支基本由闽西(龙岩市、三明市)子弟组成并在闽西建立的英雄部队。全师辖一〇〇、一〇一、一〇二共3个团,近6000人。在中央苏区反“围剿”中,红三十四师英勇善战,屡建战功。从1934年10月中央红军长征开始,一直担负着全军总后卫的重任。1934年11月底,红三十四师与中央红军各部在突破国民党军三道封锁线抵达桂北湘江地域后,遭到30万国民党军的围追堵截。为了掩护中央红军主力渡过湘江,红三十四师奉命扼守灌阳水车一线,与尾追之敌展开激战,红三十四师损失惨重。尔后,军委急电红三十四师接防新圩。12月初,红三十四师在完成掩护红军主力过江任务后,通往湘江的道路已被全部切断,再次陷入敌重兵包围之中。英勇的红三十四师,与数万尾追的国民党军在新圩、水车等地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血战,全师将士以简陋武器和血肉之躯,打退了国民党军一次又一次进攻。因孤军血战,最终弹尽粮绝,除少数突围外,大部分壮烈牺牲。湘江战役后,水车乡群众冒着危险,把找到的18位红军将士遗体分两穴安葬在此。1990年,水车乡矮山脚中学组织师生将两座墓进行修整,并立“红军烈士墓”碑。2010年春,福建省龙岩市、三明市和省民政厅、老区办,多次组织人员到灌阳了解红军烈士情况,并拨专款重修红三十四师烈士墓。工程于2010年9月启动,2011年3月竣工。青山埋忠骨,绿水颂英雄。红军烈士英灵与山河同在,与日月同辉,永垂不朽!中共灌阳县委员会 灌阳县人民政府立 二〇一二年十二月
我和队友们在红三十四师烈士墓前持队旗留影。
我母亲也是福建籍红军(但没有赶上长征),我把福建也当作老家,所以我格外为福建籍红军惊天地泣鬼神的英勇气概而自豪!
附记:失散在灌阳县的福建籍老红军
2006年时,福建省党史办的同志不远万里,来到桂北山区的湘江边上,重走红军长征路。灌阳县史志办的同志带他们找到了镇仁柜村雷家湾屯,见到了97岁的廖仁和老人。他当年是红三十四师一○二团机枪连连长。
老人回忆,我的家乡在龙岩县红坊乡晋(建)背村,原先在家中种田,3个兄弟,一个妹妹。1928年,我和一个哥哥跟着邓子恢参加了红军。后来被选到江西瑞金列宁班学习了几个月,我是去的人中学得好的。1932年,我就当上了三十四师一○二团机枪连连长。连里有一二十个福建人。在江西我经常见到毛主席、朱老总和彭德怀,听他们讲话。1934年,队伍从江西兴国县开拔,当时并不知道去广西,只有团以上干部才知道。
老人悲痛地说,在灌阳,我们一个师都打完了。
老人说,三十四师从湘桂交界的雷口关赶往灌阳水车乡布防。11月29日凌晨,出发过灌江便桥(浮桥)时,队伍刚上桥,天空突然出现几架敌机,不一会儿,盘旋到我们头顶,随即狂轰滥炸,一时天摇地动、焦土飞扬、血肉横飞。我扑在一棵大柳树下,臀部受了伤。约摸过了十分钟,敌机才飞走。我爬起来一看,刚架起的便桥已被炸得七零八落,伤亡了100多人,江里、岸上和树林里到处是尸体,有的残缺不全,树枝上挂着战友的碎尸,有些是和我一起入伍的老乡、老战友。江水被染得殷红,真是悲壮极了。
老人的儿媳帮老人转述着:连续几天的血腥战斗和艰苦奔波,我的伤口化脓了,疼痛难忍,行走困难,部队将我寄放在当地一群众家养伤。敌人搜查得很紧,我怕连累群众,伤稍好点就悄悄离开,一路讨吃一边找部队。得知三十四师已杀回湖南,人员已不足200人,回归部队的希望破灭了。后来我乞讨到峡里村,被当地人李绍伯收留做儿子。解放后,就在雷家湾屯定居下来,给生产大队放鸭子。当地政府每月给一些生活费。
廖仁和老人对福建来的记者很亲切,他说,福建老家,我1976年回过一趟,那边还有我的妹妹和侄儿,那是我的根啊!
灌阳县民政局原局长长俸顺喜是当年失散的闽籍红军的后代。俸顺喜说,他父亲姓童,叫童旺桂,是福建龙岩长汀县童坊乡童坊村人。爷爷参加革命被恶霸杀害,是烈士;以后伯伯也参加了革命。在家庭影响下,他父亲十多岁时也在长汀参加革命,在红三十四师当通讯员,1934年11月在灌阳县水车过灌江时遭敌机轰炸,左大腿受伤,跟不上部队,便留在群众家养伤。部队打光后,他父亲找不到部队,又不敢暴露身份,就到湖南道县给俸姓人家做儿子,改名俸旺桂。我父亲一直珍藏一把马刀,总把它用布包好,放在箱子的最底层,尽管马刀已经变成黑色的了,但是他时常拿出抚摸,因为那是他一生永远不能忘记的那段历史的见证。他父亲后在灌阳成了家。他父亲在灌阳水车乡到处打听,联络了五六个红军,其中两个是福建人。1978年,民政部门让俸顺喜陪父亲回老家,因父亲生病未能成行。他父亲1981年过世时,仍用满口闽西话告诉我们,即使死了,我也不能忘记家乡话。
俸顺喜说:“小时父亲常教育我们做人要守本分、要吃苦耐劳,不论在哪工作,都要服从组织安排,不要给长辈添闲话。”他牢记自己是红军的后代,努力工作,连续两届被选为县人大代表。灌阳是革命老区,作为红军后代,干的又是民政工作,他对拥军优抚工作倾注特别的感情。1997年,他刚调任县民政局长时,发现县里没有红军纪念碑、烈士陵园,清明要给红军扫墓、进行国防教育都没个场所。他就打报告,可上面才拨3万元,“我心里憋了一股气,决心一定要建红军纪念碑,后来争取了四五年才建起来。”这位闽籍红军后代深情地说:“希望有机会能回福建老家寻根。”
离开水车乡,我们向西南回归[S303]省道,去文市镇。
我们自驾已经重走了中央红军(红一方面军)、红四方面军和红二、六军团(红二方面军)的长征路,敬请关注微信公共号《重走长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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