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进入草地的第一天就遇到大雨,所带的几斤熟青果麦或粉,经雨水一淋都成了皮胶,有的掉到毒水里没法再吃,有的粮袋被草根划破漏掉。深入草地后连烧开水的柴也拾不到,大家只能分吃几口粮食。进入草地纵深就连草根、树皮也难找到了,只有靠杀骡马驴和嚼皮带、皮包、各种毛皮来充饥。在贵州遵义时每位红军战士曾补发一套军衣,但到过草地时有完整衣服的人已经很少。可是,草地上天气奇寒,许多战士无军帽、无斗笠、无雨伞,倍受风雨雪的侵袭。有的人便披着羊皮、虎皮、驼皮、狗皮行军,有的人则将羊毛放入布毡里裹在身上行进,远远看去,这支队伍象是五光十色的逃难大军。白天行军的这种艰苦还算不得什么,难熬的是晚上宿营,在潮湿的草地上几人靠背而睡,而此时身上的衣服全是湿的,任刺骨寒风吹打。但看到身边被冻死的战友,大家并没有悲观,而是表示要继续前进,为民族解放流尽最后一滴血。
为了战胜寒冷,战士们发明了抵御风雨的方法,即以班为单位,挖一个数尺深的土洞,把油布垫在土洞里,然后把另一块油布或被单盖在土洞上面,人坐其中,而且遇有敌人骑兵袭来便是战壕。在草地行军中,红军也多次变被动为主动,打破敌人的围追堵截。在包座河边,敌追兵一个师几乎被我军全歼,敌师长也身受重伤。最终,红军们靠着钢铁般的政治坚定性、不屈不挠的战斗意志和万众一心的团结精神,走出了中国史地学者尚未发现和探险家未曾到过的草地。出草地后,大家吃饱饭、洗脏衣,用烂布羊毛造草鞋,以高昂的斗志迎接新战斗。
突破敌人道道封锁线
过草地后为抓住时机,北上先遣支队半夜12点从巴西出发,次日凌晨到达阿西,不顾头顶敌机轰炸,又继续突破敌人封锁线,急行军80里,晚上再遇滂沱大雨。早6时又开拔,连续强行军,目标又是80里。渡包座河时更是险象环生,一边是危崖绝壁,一边是湍流急水,此时河水突涨,路面被水淹没数尺,且天色已晚,会游泳的战士便连游带走,冰冷之极;不会水的就攀崖而过,一些失足者在此地牺牲。直到半夜,部队还未过完包座河。
从俄界到莫牙寺125里路程,则是行走河边距水面十数丈高的危崖栈道。这里遇到的封锁是红军未到之前,反动分子就欺骗和胁迫番民在栈道中途抽掉木板,扔到水里,并把木椿拔掉。红军受阻于此,只好临时传递消息,让后面砍树枝、找木料来修栈道。前后几十里长的队伍传口令,传着传着就传错了,耽搁了不少功夫。这里两岸是石崖削壁,下边的河床窄处不到一丈,水急如同雷电。红军战士一边修栈道,一边单人通过,行动十分缓慢。而此时,当地番民却一边在对面山上放冷枪,一边在靠栈道这边的山上往下滚石头,打我散兵,收我枪支。其中一次大的伏击,就杀死红军战士一百几十人。多次上山下山,又遇野兽袭击和敌人破桥阻路,天黑以后部队就走乱了。直到半夜,部队才陆续来到瓦藏寺集结。这座寺庙有五百喇嘛,寺院里处处皆净,每座房舍前还有种着各种花卉的小花园,当时有六、七千人的红军在此宿营。
突破天险腊子口,是长征后半段中的一场硬仗。敌军据险死守的腊子口,有500米高、林木深密的倒壁石山,其另一侧则是飞鸟难过的绝壁,中间横一河流,此口只宽一丈,敌人在口内设碓堡数座。敌人据险投弹,周围的树木都炸成了灰烬,没爆炸的手榴弹就达数百颗。一军团长林彪、二师长陈光指挥强攻,一天一夜未拿下,红军伤亡惨重。最后,陈师长于夜半率17勇士带着绳索,从我军左翼山下利用树木按级交替吊上去,迂回到敌军右边山上守敌据点,以手榴弹急袭,使敌军败走,口内堡垒里的敌军亦随之败退,我军终于占领了腊子口。长征中,红军积累了防空经验,无论在平地还是山上,敌机未到,部队已闻声隐蔽;敌机到来,战士们就用机枪对空射击,吓得敌机不敢低飞,所以投弹不准,对我军构不成多大威胁。有时趁躲敌机之时,红军上政治课便开讲了。如我军占领哈达铺进入回民区后,部队不得擅入清真寺,不得借用回民器具,不得吃猪肉、猪油,要宣传民族平等。在岷山时,部队可几路并行,大家便展开了竞赛“坐飞机”。这便是电视连续剧《长征》中再现的“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的欢庆胜利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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