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尽劫波兄弟在,相拥百年泯恩仇”。
在安徽定远蒋集镇东面偏北二公里处的蒋岗村小沈组的陈塘东大旱地里,有一个不大的土坟,这就是无名烈士与国民党军官的合葬墓。
1948年4月初八日上午,天气晴朗,暖日初升,淳朴的乡亲们各司其职,干着自己的农活,六岁的小男孩黄有影揪着祖母的大褂巾,拖着硕大的黄泥茶壶到小菜园去给昨天下午刚刚载上的辣椒苗浇水。赶集的老乡们三三二二的相互嬉笑着大着招呼,结伴朝西边的蒋集街慢步踱去,一切是那般的祥和。
突然,一阵紧似一阵的激烈枪声在蒋集街东约2公里的王岗组响起。一群装备简陋的新四军游击队在朝东前进的途中和“百日清剿”的国民党白匪军遭遇上,双方立即占据有利掩体奋力激战。新四军游击队分别占据北边小沈户群众房屋顶和院墙、小弯塘梗,和南边300米外的一次高大的老坟地组成交叉火力掩体,顽强的抵抗着凶狠的白匪军。同时在做群众工作准备打通群众户与户之间的山墙,和白匪军拼死一战。
突然“轰”的一声炮声从东约三、四里外的孟严组传了过来,新四军游击队的指挥员立即下达命令“不可遗祸百姓,同志们拼死向西撤退”,小弯塘的东面是一片的几百米长的空旷的开阔地,西撤的新四军游击队员在敌人暴风骤雨似的机枪扫射中,一边顽强抵抗,一边交替掩护撤退,逐步撤出的房屋掩体。但担任掩护的南老坟地里的机枪手,一名皮肤较黑,身高约达180厘米的大个子战士被击中胸部壮烈牺牲,烈士曲右腿怒睁着虎目仰面蓝天。而白匪们在炮声的鼓动下更加嚣张,一个身高约168厘米穿着军官制服、带着白手套的国民党军官,居然端着轻机枪一边扫射着、一边狂叫着带头奔了上来、眼看着蜂拥而来的凶悍白匪军离战友们越来越近了,守在革命烈士蒋学成家厕所顶上的游击队狙击手不顾个人安危,挺身站立在茅草顶之上,瞄准了匪军官,抠响了扳机,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匪军官一头栽在地上手脚一阵抽搐一命呜呼。突发的状况一下子打乱了白匪们的阵脚,新四军游击队迅速向西十多公里的青龙场我们的根据地撤去。
俩军如龙卷风一般追逐向西奔去。地上留下了一具流尽最后一滴热血的革命烈士仰面蓝天遗体,和被白匪略盖了俩把土的匪军官遗体。善良而淳朴的老百姓看着暴尸荒野的俩具遗骸于心不忍,本着入土为安的中华民族传统理念。靠手工织布为生的蒋正江老人和蒋学珍等几个一起,将两个生死拼搏的仇人同穴共葬在陈塘东麓。在培土之际,望着衣着迥异、贫富悬殊的俩个逝者,蒋正江老头突发奇想,将匪军官的皮带和高筒皮鞋脱了下来,似乎寻求心理的平衡。
不曾想,三天后国民党白匪军返回头寻找匪军官遗骸,查抄的游击队伤员和遗骸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一边挨家挨户砸锁踹门、翻箱倒柜的搜,破墙翻土的找,见到略有价值的财物顺手就塞进自己的包袱里。而绝大部分的老百姓一听到白匪军又来了,早就扶老携幼的“跑反”到南北的俩条大河湾里去了,倒是年老体弱的蒋正江老人没有跟上“跑反”的人群的队伍,藏在家中被白匪军搜了出来,最要命的是白匪们还将匪军官的军用皮带也搜了出来,立刻就如疯狗一样白匪军的一路毒打着老人,将老人带到匪军官中枪的地方,吊绑在大橡树上,毒打恐吓加引诱,折腾了二个时辰也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消息。望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蒋正江,狂暴的白狗子匪官叫嚣着:“不交出来他们的遗体,就将你活活钉死在大树上。”面对穷凶极恶的白匪军,年老瘦弱的蒋老头睁着一双愤怒的眼睛,咬紧下嘴唇一言不发。恼羞成怒的白匪军用刺刀一次又一次的刺进老人的胸腹,可换来的依然是老人家那能点燃一切的愤怒的目光。直到老人心脏停止跳动,老人家也没有说出烈士忠骨掩埋地。气急败坏的“刮民党”们没有得成心愿,只能抢劫烧掠一番悻悻而去。据当时的见证人们说这群白匪军是国民党桂系部队,老百姓称之为“广西猴子”,从那一位军官的穿戴上来看应该是校级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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