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26日，是伟人毛泽东诞辰130周年纪念日。

    毛泽东不仅自己为人民鞠躬尽瘁一生，而且为革命献出了六位亲人的生命。爱人杨开慧，大弟毛泽民，小弟毛泽覃，堂妹毛泽建，儿子毛岸英，侄子毛楚雄。杨开慧、毛泽民、毛泽覃、毛岸英的事迹，众所周知。

    毛泽建和毛楚雄我过去只知其名。

    毛泽建是毛氏家族牺牲最早的革命烈士。1928年初，她积极参加著名的湘南暴动，担任游击队队长，掩护主力转移。同年八月被俘，坚贞不屈，被敌人杀害，年仅28岁。毛楚雄是毛泽覃烈士之子、毛泽东的亲侄子，是毛氏家族最年轻的革命烈士，牺牲时，年仅19岁。最近，父亲推荐我阅读姜启德先生大作《少年英烈毛楚雄》，对小楚雄和他的爸爸（毛泽覃）、妈妈（周文楠）、伯妈（杨开慧）、大伯（毛泽东）、外婆（周陈轩）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

    《少年英烈毛楚雄》填补了“毛氏六烈士”传记文学的空白，从一个新的角度对毛泽东的伟大情怀做出了独特解读，对于毛氏一族对中国革命的牺牲和贡献给出了详实的记载和刻画，使正在享受革命成果的芸芸众生强烈地感受到今天的和平幸福生活来之不易。这本书，是传承红色基因的宝贵材料，是新时代红色教育不可多得的鲜活教材。毛楚雄被杀害，可谓极其悲壮惨烈，其历史真相水落石出，再一次揭露出国民党反动派假和谈、真内战的反动本质。姜启德先生用如椽巨笔，描绘了毛楚雄苦难、悲壮的一生，使他从懵懂小儿成长为革命战士继而大义凛然、宁死不屈的光辉形象跃然纸上。

    毛楚雄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跟母亲也聚少离多，是外婆和舅舅（周颂年）养育长大的，是党组织关怀和资助下读完小学的。他1946年6月29日参加中原突围，随三五九旅自湖北大悟县宣化店出发，途经湖北、河南等地到达陕南之后，受中原军区李先念、王震将军委派，跟随张文津、吴祖贻北上西安参加和平谈判，途中，不幸被盘踞在在陕西省宁陕县东江口镇的国民党军截留，蒋介石授意胡宗南“就地秘密处决”，毛楚雄因此惨遭杀害，为革命献出了年仅19岁的宝贵生命。毛主席听闻消息，悲愤异常，久久不能平静。他对楚雄的母亲周文楠说：“楚雄是个有志气的孩子，是韶山人民的好儿子”，“楚雄年龄不大，为国捐躯，虽死犹荣”。

    这是对毛楚雄暂短一生最好的总结，也是对他革命业绩的崇高评价。

    读完《少年英烈毛楚雄》正值毛泽东诞辰130周年前夜，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对毛泽东和毛楚雄成长的韶山冲上屋场有强烈的探访意愿，但假期不允许，只能以待来日。

    《少年英烈毛楚雄》事件真实、资料详实、叙事生动，史料性和艺术性并重，用可读性保证了真实人物和事件的传播，用真实性保证了艺术性的感人和可信。难能可贵的是，文本对人物不拔高、不虚饰，客观全面地予以书写。所以，这本书应该在传记范畴，虽然也有一些文学手法的运用，但完全符合传记文学“真、信、活”的原则，从而达到了对传主表面特征和精神内涵的准确表达和反映。

    《少年英烈毛楚雄》的艺术性有自身的显著特点。

    首先，它有别与一般真人真事演绎成的小说。

    在中国文学的长河里，有许多从真人真事演绎出来的优秀作品。远的不说，就矛盾文学获奖作品而已，就不在少数。姚雪垠的《李自成》（第一卷），熊召政的《张居正》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历史小说《三国演义》应该是这类作品的典型代表。这类小说，最大的特点是虚构。以《以三国演义》为例。其第一个故事“桃园三结义”，就是罗贯中根据正史中刘、关、张“恩若兄弟”等记载进行艺术加工，创作出来的“桃园结义”桥段。长坂坡赵云单骑救主，《三国志》记载“先主弃妻子南走，云身抱弱子，即后主也，保护甘夫人，即后主母也，皆得免难。”仅仅寥寥数语，平淡无奇。而罗贯中在创作这段故事时，在星星点点的事实基础上，进行了大幅度的虚构和夸张，编织出一连串紧张曲折的故事情节；赵云推到土堆掩埋主母尸体（正史说“皆免难”），以免被敌军凌辱，又将阿斗藏于怀中，从四更杀到天明，单人匹马，先后杀死曹营名将五十余人。至于连环计中的四大美女之一貂蝉，其实很可能是不存在的，是罗贯中虚构出来的。所以，《三国演义》是小说，《李自成》《张居正》等作品，都是小说。姜启德的《少年英烈毛楚雄》在尊重历史事实的基础上，采用了小说创作的艺术手法，人物形象丰满，故事情节生动，具有很强的艺术性、可读性和感染力。

    毛楚雄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英烈，现存资料有限，并且大多是概括性介绍的间接材料。况且，熟悉毛楚雄的那些人，基本上都以作古，采用惯常采访知情者的方法也没法使用。要使作品生动具体，又不过度虚构，姜启德在“补充”相应的细节时，有自己的办法。第一是运用文学描写性语言“翻译”了有关资料平铺直叙的概括叙述；第二是直接用资料本身来帮助叙述事件本身。例如文本写道：“人民解放军中原军区司令员李先念、副司令员王震，因国民党军胡宗南部之频繁邀请，于一九四六年八月七日由陕西镇安县杨泗庙派出的张文津、吴祖贻、毛楚雄三位和谈代表和农民向导肖善义，赴西安与国民党军进行和平谈判，不幸与同年八月十日行至秦岭南麓宁陕县东江口时，遭胡宗南所部东江口驻军六十一师一八一团非法扣押、审讯。并于当日夜尊蒋介石、胡宗南‘就地秘密处决’之密令，由团长岑运应、政治指导员韩清雅、连长李清润等人密谋，将三位和谈代表和向导一行四人活埋于宁陕东江口城隍庙后侧旬河边的沙坝上。几位英雄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凶恶的刽子手门于凄凉的暗夜，灭绝人性地泯灭于秦岭南麓深山！”。这段话，就是调查组书写的调查结论。第三，在目录中加引号罗列每一段故事的中心情节，这些内容一定是作者从有关书信、记录、文字资料中搜寻出来的，至少不是自己杜撰。综上所述，《少年英烈毛楚雄》是具有文学色彩的传记作品，而不是虚构为主的小说作品。

    其次，《少年英烈毛楚雄》的写作目的是传承红色基因，赓续革命精神。读完这本书，我最大的感受是，作者或慷慨激昂、或娓娓道来、或者声情并茂，每一个章节、每一段文字，都是在讲述毛氏家族的革命者，立场坚定、意志顽强、坚贞不屈，前赴后继的英勇悲壮。从始至终，围绕传主毛楚雄的成长，作者传达给读者的直接感受是立志并为之奋斗。在毛楚雄成长的过程中，伯父毛泽东、父亲毛泽覃等家庭成员始终是他的榜样。母亲周文楠用自身革命的经历，告诉儿子，什么是革命的坚定性。毛楚雄出生不久，就跟妈妈一起坐了牢，成为“人世间最小的‘囚犯’”，亲眼见证了国民党军警的凶恶和残忍，他“心爱的人只有‘霞姑（伯妈杨开慧）’”，发誓“我长大了，一定为大伯妈报仇”。毛楚雄的父亲毛泽覃“誓与苏维埃政权共存亡”，最后牺牲在战场上，毛楚雄对外婆说，“我好想快点长大去当红军，好为我爸报仇”。外婆周陈轩无疑是对毛楚雄一生影响最大、最深远的人，这个家庭妇女，对毛楚雄最大的影响是教给他怎样做人、做什么样的人。她本身就为中国革命做过力所能及的工作，最难能可贵的是她支持女儿女婿革命，从小教育毛楚雄树立革命理想、坚定革命信念。在这一点上，作者不惜笔墨，多次写道外婆和小楚雄谈共产党和中国革命、谈他大伯毛泽东、父亲毛泽覃、母亲周文楠。毛楚雄上高小的第二年，外婆跟他有一次特别正式的谈话。外婆就正经说道：“伢子，你毛家是了不起的革命家庭，你父辈一个个都是忧国忧民的豪杰。你是毛家的后代，也是一棵革命的好苗子，将来也该像你伯父、伯妈和你爸爸、妈妈那样胸怀天下、忧国忧民、拯世救国。”毛楚雄说：“是，外婆，我也是这么想的，长大一定要跟伯伯、伯妈和爸爸、妈妈那样干革命，改造社会，消灭敌人，带领贫苦人民闹翻身，求解放。”外婆说：“要革命，就要跟共产党走......”党组织，特别是韶山党支部，对毛楚雄的关怀和教育，也在文本里有充分展示。文本通篇充满了革命的乐观主义基调，缅怀先烈，宣传革命，是新时代红色教育不可多得的好书。

    第三，对人物不拔高、不虚饰。无论是毛泽东等老一辈，还是传主毛楚雄都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概念性的革命者，更不是没有人情味的革命机器。在延安生活极端困苦的年月，大伯毛泽东还多次寄钱供毛楚雄读书。在戎马倥偬的紧张时刻，毛泽东也没有忘记安排好小楚雄的前途命运。文本里这样写选择毛楚雄做和谈代表的过程：“之所以选择毛楚雄，王震自有王震的考虑，一来毛楚雄入伍后，经过一年的工作和锻炼，一直表现很优秀、很进取，革命意志非常坚定，政治、军事素质很过硬。特别是这次在参加大突围的屡次战斗中，表现机智灵活，勇敢无畏，在生死考验面前勇往直前，完全符合选派条件。二来他是毛泽东的侄子、毛泽覃烈士的遗孤，要处处保护他，现在部队仍然没有彻底摆脱敌军的围追堵截，谁也无法预料未来还将遭遇怎样的险情。显然，以和谈代表的公开身份，通过国民党军防区北上西安，比之跟着部队游击、北上，要相对安全得多。再者，王震是想，他向毛主席承诺‘将毛楚雄带出来在部队锻炼，然后择机送往延安’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如果这次让毛楚雄作为谈判代表北上西安参加谈判，其实就是送他去延安的最佳时机，可谓一举两得。”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