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在难忘的国防剧社里

    一九三八年十二月初。黄克随政治训练班转移到蠡县，渡过潴泷河，接近莲子口村，在村边，看到了穿灰军装的哨兵，地委书记吴健民长出一口气“可找到咱们部队了”。

    莲子口村住的是冀中军区四分区司令部。冀中的部队，经一九三八年四月二十一日安平党代会决定，统一进行整编为四个军分区。吕正操为冀中军区司令员，孟庆山为冀中军区付司令员兼四分区司令员。现在，孟庆山带着四分区司令部和警卫营驻在莲子口村，所属的二十四团驻扎在不远的齐家营和刘佃口村。

    进村后，政治训练班的学员们受到了热情接待。黄克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粗眉毛的军人从屋里迎出，热情的和地委书记吴健民、专员罗玉川亲切握手，有人小声介绍说：“那就是孟庆山……”

    黄克仔细地看了看他刚毅的面孔，这个传奇式的人物，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们在这里吃过饭，重新安排了工作，黄克被分到了四分区的国防剧社。晚上，宣传科长李德来到剧社和大家见面。任命黄克为国防剧社女生队队长，她愉快地接受了这一任务。

    四分区驻地莲子口村，北毗潴泷河，南邻沧州和衡水地区。是敌人的结合部。加之秋季发大水，入冬后到处布满薄冰，限制了敌人的活动。我军得到了暂时休整。

    黄克担任国防剧社女生队队长后，平时抓全队十几个女生的学习和生活。还要组织女生们到集市上讲演和排节目。讲演时，在集市上摆个桌子。站上去讲国际反法西斯形势。讲抗日道理，黄克有过去参加集会的经验。讲演时都能收到较好的效果。在下面围听的群众经常竖起大拇指：“啧、啧，瞧那闺女，讲的句句在理……”每逢听到群众称赞和领导表扬时，她总是羞得涨红着脸：“不行，不行，说不好！”虽然她在讲演中取得了很大成功，但对演节目却很不适应。这一段时间，国防剧社主要排练了话剧《军火船》《秋收之后》黄克都担任了角色。台词，倒是能很快背熟，登台演出不行。

    四月的一天晚上，在东莲子口村首场演出，村当中搭起了戏台。台上挂上耀眼的气灯，附近的村里的群众和部队都来看。第一幕开场后三分钟，该黄克上台了，她心里“砰、砰”直跳，好像有十八只小老鼠在胸中折腾。在社长高德润的催促下，她站到入口处，准备上台，待举目往台下一看。黑鸦鸦的人群让人眼晕，她有些沉不住气，脸色发白地对高德润说：“我、我不上了。”

    “不上哪儿行？快上，”高德润关键地说。

    “我真不行，我……”

    “快上吧！”高德润一跺脚，把她推上台。

    黄克在《军火船》里演一个汉奸太太。原来很熟的台词，现在却念的克克巴巴，上气不接下气。她的慌张神态，引得台下不时发出一阵阵友好的笑声。一场下来，汗水湿透了衬衣。

    第二天上午，四分区司令员孟庆山，政治部主任李天焕来到剧社看大家，当来到女生队宿舍时，很高兴地夸奖道：“演的不错，演的不错。昨晚戏散了，老百姓还围着台子不肯走。”

    “不行，演的不好！”黄克羞的红了脸，她一边回答首长们的寻问，一边暗暗责备自己：“黄克啊，黄克，你演戏慌什么，昨晚台词丢了好几句。”

    在以后的半月里，又演了几场，黄克虽然上台前自己鼓励自己，自己责备自己，但一到台上还是心跳，眼晕。她自己认识到自己不是演戏的料子，这天下午就独自跑去找宣传科长李德，说明自己不愿干剧社了，最好能到山里学习一段时间或干点别的。

    李德像慈祥的老大哥，仔细听了她的意见，表示可以给领导建议一下。正说着，忽听到院里有哨子响，李德说：“有情况，部队集合了”。黄克说了声：“我先回剧社”撒腿就往回跑去。

    女生队一片忙碌，大家正在打背包，收拾东西，吴颖看到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敌人又开始‘扫荡’了，听说敌人来的不少呢。”

    部队集合后，很快出发了，向东，又折向西，到了孟尝村，剧社的同志们按传来的口令就地休息。大家刚在一个大门洞附近坐下，就听到村外传来激烈的枪声。原来是警卫营和敌人撞上了，接了火，警卫营战斗力很强。一开火就给敌人以大力杀伤。鬼子急了，组织力量在炮兵配合下反冲锋。

    枪声越响越急。黄克站起来焦急地向远处看着。她寻思，一定有伤员往下送，想到这里。对一个同志说了声：“我去看看”然后，一猫腰向前跑去。

    刚跑出几十米。空中传来“吱、吱”的怪叫声，一发炮弹“轰”地落在她不远的前方。气浪几乎把她掀了个跟头。这时李德追上来了，拽住她胳膊：“回去隐蔽！”说着，拉着她一溜小跑回到门楼里。

    跑进门洞，姐妹们纷纷围上来：“没伤着吧？没伤着吧？”

    “没有”。黄克抚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谁让你乱跑，需要往下运伤员，会有人通知我们的。”李德板着脸，严厉训斥着。

    黄克笑了，一吐舌头，在姐妹们的拥簇下，坐到墙根边。

    不大功夫，前面传来命令，按原路往回撤。

    剧社和其它机关人员，有条不紊地开始转移。

    这里的枪声，拉开了一九三九年春季反“扫荡”的序幕，紧接着，几乎天天行军，转移，战斗。黄克和女生队的姐妹们一起紧跟着队伍与敌周旋，在艰苦的生活中，她们黑了，瘦了，脚上打了泡，头发上长了虱子，但人人毫无怨言。

    五月下旬的一天晚上，剧社随四分区经过一天的行军，傍晚来到蠡县杨各庄村边。大家累的疲惫不堪，一听说“就地休息”的口令传下，“呼拉”一下都坐到了路边，黄克斜躺在背包上，摸着肿胀的腿，只等管理员看好房子，好好睡一觉。这时，村里突然响起枪声，大家一下都警觉起来，接着，传来口令“迅速转移，杨各庄有敌人。”

    黄克象弹起来一样，先是把两个站不起来的姐妹拽起，又拿过一个背包加在自己肩上，高呼道：“快点，快点！咬咬牙。”姐妹们在她的督促下，迅速带上东西跟上队伍出发了。

    次日凌晨，剧社和四分区一起驻在了蠡县古灵山村，敌又包围上来，黄克与吴颖、小崔睡在老乡屋里，在激烈的枪声中都未醒来，剧社一集合，发现少了三人，创作员老王去找，从窗缝里一看，三个正呼呼大睡，老王大叫：“快起来。敌人来了！“但是，三个人太累了，还是听不见，老王急了，用肩膀扛开门，拿起一把尺子往她们身上乱甩：“快起来，敌人来了”。

    三人这才惊醒过来，赶紧收拾东西跑出去，到了村中十字街。部队正猫腰向前运动。孟庆山司令员提着手枪指挥着，看到她们，厉声喝道：“快趴下、趴下”

    黄克赶紧吆喝另外二人趴下，刚趴下，敌人的机枪子弹一阵暴雨似地从她们头上飞过，部队顶上去了，黄克招呼着另外两个人慢慢地撤下来，追上了剧社。

    春季反“扫荡”斗争是残酷的，残酷的斗争给黄克血管里注入铁质和钙质。

    八、 结婚

    夏天，潴泷河大水泛滥，阻碍了敌人活动，一段相对安定的时间到来了，国防剧社随四分区又回到了莲子口村。

    这天，宣传科长李德找她谈话，她还以为是谈剧社的工作，哼着歌，蹦蹦跳跳来了。李德让她坐在破旧的八仙桌边，自己靠在炕沿上，说：“孟司令是参加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老红军，过去因为斗争艰难，一直没找上对象，现在已三十三岁了，咱们帮他找个对象吧”。

    “行啊！”黄克扬起脸，高兴地问：“你看给谁说吧？”女生队有十几个年轻姑娘，黄克不知他说的那位。

    李德笑眯眯地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

    “什么！我……”黄克惊讶得眼睛睁的老大，半晌，明白过来，连连摆手，打机关枪似地说：“不行、不行、我不行……人家是老革命，思想觉悟高，工作经验丰富，我刚参加工作……”

    “那多好呵，你们可以互相帮助，他帮你提高思想觉悟，你帮他学习文化，李德笑着说。

    “不行、不行！……”黄克红着脸说。

    “孟司令岁数虽大些，又没文化，可是，是一个很有水平的领导，他……”

    “不行呵，真不行！”黄克说着，捂着发烫的脸跑了出去。

    这一夜，黄克躺在炕上，久久睡不着。她睁大眼睛，窗户向外望去：墨蓝的天幕上，群星闪烁，似千万颗晶亮的银钉；淡淡的月光下，老槐树向窗台边伸出婆娑的树叶，阴影重叠，斑驳离奇，多像一只大的绵羊，……好静的夜啊，隐隐约约都能听到潴泷河的流水声……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她想了好久、好久……

    不久，政治部主任李天焕和宣传科长又一起给她谈了话，告诉她，孟庆山很快就要去延安参加党的“七大”，希望她能在孟庆山走之前把事定下来。黄克说了自己的想法，她说：“孟司令去延安，我想和他通一阵信，互相了解一阵，再最后确定。”

    李天焕也是个老红军，当时已三十多岁，他用大哥哥的口吻劝她：“你想通信互相了解，这很好，可是环境不允许，战争年代里，好多情况的处理，都是非常方式，其中包括爱情、婚姻，希望你能服从组织的介绍。”

    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领导上找黄克谈了四次话，她终于同意了。一九三九年九月下旬，黄克和孟庆山结了婚。婚事办的很简单，政治部为他们写了证明，证明他们都是共产党员，愿意结为革命伴侣。然后，办了两桌菜，买了几瓶红薯干酒。请司、政、后领导和科长们吃了一顿饭。

    十一月初，结婚刚一个月的黄克，就登上了去晋察冀军区学习的路程，正好孟庆山要去晋察冀军区开会，就陪她一同去。

    九、组织让干啥就干啥

    进了太行山，聂荣臻司令员听说这对新婚夫妇来了。请他们在阜平县城南庄吃了一顿饭，还特意送了一床缎子被面表示祝贺。艰苦的岁月，还派人到老乡家买了两只鸡，席间，聂司令抱歉地笑着：“现在部队和群众生活都很苦，这顿饭……”

    黄克心里很不安，赶忙插嘴：“这就不错了，我来北方局党校学习，孟司令正好开会，就一起来了。”

    聂司令员爽朗的笑了：“好、好、咱们是来工作的，不是专为吃饭的。”

    孟庆山捅了一下黄克：“别紧张，聂司令是我们老上级，早在长征时我们就认识了。”

    黄克不好意思的笑了。

    在城南庄住了一宿，第二天，黄克到了北方局党校驻地——阜平县台峪村。孟庆山开完会，很快又返回了冀中。

    北方局党校校长是彭真，课程有政治、党史、社会科学、唯物论等。黄克象其它学员一样，发了一身灰军装，每天早上出操、跑步，然后听课，讨论，写体会，紧张的很。就这样学习了三个月，黄克发现自己怀了孕，她没声张，一直坚持到学习毕业。

    进行了毕业典礼，第二天孟庆山的警卫员小董就来接了，一见到她，瞪大眼睛说：“真危险，孟司令员在蠡县王力村差一点被打死！”

    “怎么回事？”黄克吓了一跳。

    “司令部驻在王力村，被汉奸告了密，一、两千日本鬼子包围了村，孟司令骑着马率领部队突围，日本鬼子的机枪就开火了，一下把孟司令的帽子打下来……”

    “后来呢？”

    “相持了一会儿，起了大风，部队一个冲锋就出来了。老百姓都说，孟司令有苍天保佑。”

    黄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下午，黄克收拾了一下，就骑着小董带来的大骡子上了路。

    过了两天，出了山。在一个深夜。偷偷穿过敌人的封锁线，进入了冀中平原，冀中平原比山里早一个节气，山里还是一片萧条，冀中平原上麦苗已经没过脚脖子。垂柳吐出了青青的柳丝，黄克充满着喜悦，催促着大骡子加快脚步。

    快到任邱县时，大骡子失了前蹄，一下将黄克掉了下来。黄克躺在地上，只觉得腹中一阵阵剧痛，豆粒大的汗珠从脸上滚下，她痛的咬住嘴唇，心里暗暗叫苦，“看样子要流产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警卫员小董也吓坏了，围着她直转，不知怎么是好。黄克咬着牙坚持着，过了好长时间，痛疼渐渐轻多了，看着天色已晚，她让小董扶她骑上骡子，继续赶路。

    半夜，到了任邱县四分区司令部驻地。孟庆山很喜悦地把她接进屋。在这里驻了几天。黄克经常觉得不舒服。加上鬼子又开始了“扫荡”，政治部主任李天焕和孟庆山商量之后。安排她到四分区留守处工作。留守处在完县神北村。那里是半山区。稍安全些。

    去那里时间不久，就生了个小女儿。当时孟庆山的母亲在聂司令员指示下，也被部队护送到这里。黄克生孩子后，找了一个十九岁的奶姆帮助看孩子和他们住在一起。小孩很瘦弱。可刚过满月不久，领导征求意见让黄克去完县抗日第十中学当主任。黄克只说了声：“组织上让干啥就干啥”就上任去了。领导上觉得她身体不好。临行前给了她一匹瘦马。

    到了第十中学不久，又开始反“扫荡”。黄克和另外几个教员带着学生们翻山越岭，躲避敌人，当时奶还没回去。把褂子上湿的一片一片的，经风一吹，森凉。晚上住在破庙里，住了几次，冻得浑身酸痛。她没叫过一声苦，白天转移时，那匹瘦马也是让给学生和病号骑。反“扫荡”一个多月，黄克瘦下去十来斤。

    反“扫荡”结束后，黄克才知道，鬼子曾袭击完县神北村抓孟庆山的亲属，在山洞里搜出了他们的一家人，打死了奶母，把自己的小女儿摔在山沟里，抓走了兄弟媳妇……听到这些消息，黄克十分悲痛。她回去看了看饱受折磨的公婆，又以更大的力量投入了工作。

    一九四一年“三八”妇女节过后，晋察冀军区通知，让黄克去延安学习。黄克再次来到阜平县城南庄，从那里开了介绍信，领了生活用品，和另外一个大姐一同踏上了通往延安的遥远路程。孟庆山已经去延安半年多了。

    十、“贤内助”

    转眼间到了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了，这消息传到延安，黄克和许多姐妹一样，激动的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这四年里，黄克发生了很大变化，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延安党校，学完了全部课程，参加了延安整风，思想觉悟和工作能力有了很大提高。

    日本鬼子一宣布投降，中央立即部署大批干部下去受降。孟庆山被派往张家口，黄克用毛驴驮着两个筐，筐里放着孩子，跟她到张家口，连带孩子，连当秘书。

    不久，孟庆山回冀中工作，她又跟他回到冀中，那时，又怀了第三个孩子。麦收，部队帮助群众收麦，她不顾四个月的身孕，和大家同样冒雨收麦，一支胳膊揽六个垅，超过了很多男同志。为此，《冀中导报》上登了她的事迹。

    一九四八年，黄克到专署民政科当秘书，一九五零年又调回河北省军区当秘书。一九五二年转业到省政府人民监察委员会当秘书，在频繁的工作调动中，她拉扯着孩子，又把工作做的很好，此时，丈夫孟庆山任河北省军区副司令员。

    一九五三年八月，她被任命为北戴河区区长，和大家一同建设这个避暑胜地。

    一九五五年九月二十六日傍晚，任北戴河区区长的黄克突然接到由公安局转来的，河北省军区的电话：请黄克同志明天务必赶到北京，西单大华招待所有人接。

    黄克吃了一惊，心想是不是孟庆山心脏病又犯了？一九五二年孟庆山曾闹过一次心肌梗塞，几乎丧失了生命，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赶忙准备走。

    第二天中午，她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西单大华招待所，一进门，见院里站着穿新军装的孟庆山和省军区政委王奇才，心理才落下一块石头，她不解地问：“你们急急忙忙叫我干什么呀？”

    王奇才笑着说：“周总理让请的，上午授军衔，下午举行宴会，周总理一定让把你们这些‘贤内助’请上，丁一也来了。”丁一是王奇才的爱人。

    黄克这才注意到孟庆山和王奇才都戴着金灿灿的将军军衔。

    孟庆山压抑不住心底的喜悦说：“下午授勋时，中央首长都去了，给我授勋时，毛主席问‘你就是冀中的那个孟庆山吧？’我说：“是，接着我又问：“主席，这么多年了您还记着我？”毛主席笑了，“那怎么能忘记呀，你在冀中有十万大军啊”。

    黄克也激动了，心里默默想着：“毛主席啊！毛主席，您管着天下大事，您见过的战友多如天上的繁星，每一颗星星都在您的心头闪亮……”

    傍晚，中南海的草坪上，微风轻拂草本无尘，月光，灯光，闪闪烁烁，敷出一弯银墨色的天，一片光明如昼的地，中南海的湖水里，碧波荡漾，荷叶婷婷。衬托着远处的红墙绿瓦，近处的亭台楼榭……近百桌丰盛的酒席摆在草坪上，摆在灯火辉煌的灯光下，元帅们和他们的夫人来了，将军们和他们的夫人来了……七时整，周总理健步走上讲台，发表了简短的祝酒词：为了革命的胜利，为了元帅、将军们的健康，为了他们的夫人的健康，干杯！

    黄克高高举起酒杯，和大家一起喝下甜酒，周总理风度翩翩，谈笑风生，来往各桌敬酒……他来到桌前，和黄克及其他人碰杯，黄克百感交集。她似乎又坐上了那白洋淀的渡船，又奔跑在那反“扫荡”荒野，又牵着骡子走在那奔赴延安的崎岖小路上……不！她什么也没想，欢乐和激动充溢了她的胸怀。

    宴会结束，大家步入怀仁堂看戏，毛主席、朱德、周恩来、董必武等领导人就坐在黄克前面，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他们也不时回过头来，微笑着向熟人示意。黄克觉得，他们也在和自己微笑，他们是国家领导人，也是自己的长兄。

    在锣鼓点中，开演了京剧《甘露寺》，该剧反映了三国时期蜀、吴联合抗操，刘皇叔和孙权的妹妹喜结良缘的有趣故事。著名艺术大师梅兰芳饰孙尚香、马连良饰乔轩、裘盛戎饰孙权，李多奎、袁世海等也都扮演了角色。诸位艺术大师们饱经旧社会的坎坷，今日愿为新中国的功臣们献艺。台上，大师们演的惟妙惟肖，技艺炉火纯青，唱起来不遗余力，字正腔圆，正是《甘露寺》，似甘露，甘露寺一曲谢知音。

    看完戏，黄克回到招待所后久久不能入睡。她对孟庆山说：“自己做梦也没想到有今天，自己要一辈子跟党走。”

    作者：北京市石景山区作家协会主席、著名军史专家李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