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理性层面：彻底的唯物主义精神。

    早在1930年毛泽东的《反对本本主义》就蕴涵了中国特色的唯物主义的思维模式。他指出：“离开实际调查就要产生唯心的阶级估量和唯心的工作指导，那么，它的结果，不是机会主义，便是盲动主义。”“马克思主义的‘本本’是要学习的，但是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8]那种以为靠本本就能无往而不胜的想法，“完全不是共产党人从斗争中创造新局面的思想路线，完全是一种保守路线。”这里，所谓从斗争中创造新局面的思想路线就是实事求是、理论和实际相结合的唯物主义思想路线。在延安时期，毛泽东明确提出和阐述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不仅在理论上和实践上“实事求是”已实际上成为全党的思想路线。马克思主义彻底唯物主义精神“以横扫阵势树立自己的权威，指导中国革命运动勇往迈进，定下中国无产阶级领导中国革命进入胜利之途的基础。”[9]

    实事求是的唯物主义精神首先是严肃的战斗的科学态度，它同主观主义根本对立。要坚持实事求是，就要做到谦虚不骄傲，谨慎不急躁，不偷，不装，不吹。偷、装、吹是人们最容易犯的毛病。偷，就是自己没本领，拿了人家的冒充自己的，所谓王麻子剪刀——真货色少；装，就是‘猪鼻子插葱——装象”，靠装吃饭，靠装吓人，有些人自高自大，满以为自己懂得比别人多，这在革命队伍是一文不值的。吹就是光说不做，我们应该做了什么就说什么，说到哪里做到哪里。可见，实事求是就是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做老实人。

    其次，实事求是的基本内容是理论联系实际。简言之是言行一致的实际精神。从哲学上看，它是认识唯物主义和实践唯物主义的高度统一，是真理和价值的统一。实事求是就是求客观事物之“是”，按事物本来面目反映事物，这就是真理之“实际”。另一方面实事求是就是求实践结果之“实”，这是“实效”。周恩来解释说：“讲真话，鼓真劲，做实事、收实效”就是实求事是。可见，实事求是认识和实践的统一，是理论和实际的结合。它既是一种科学理性精神，也是一种实践求实精神。如果只讲所谓“理”不问效果，就会成为夸夸其谈的空头说教，如果只追求效果，不择手段不讲理，就会成为目光短浅的盲目实践者。总之，实事求是既要求言之有理，又要求行之有效，这就是彻底的唯物主义精神。

    三、价值层面：真实的集体主义精神。

    1945年毛泽东在党的“七大”政治报告中指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一刻也不脱离群众；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发，而不是从个人或小团体的利益出发；向人民负责向党的领导机关负责的一致性；这些就是我们的出发点。”[10]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我党的宗旨，它代表了中国共产党人高尚的道德情操，是集体主义精神的集中体现，是共产主义的价值观。美国记者斯蒂尔当年深有感触的说：“我觉得在延安访问中，有三件事使我感动而且深刻起来。第一件是我体味到共产党常常说的‘为人民服务’，在延安所亲见的各种具体事实，我认为是货真价实的。”“延安，真是个可怕的地方，我要是在延安住上十天，那我一定也将变成为一个共产主义者！”延安精神的魅力就是集体主义价值观的魅力，中国共产党“理想人格”的魅力。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在延安时期全方位的展开。其一，从思想方面来看，为人民服务正是一种新的民主观，因为只有把人民当作社会历史的主人，才有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反之，就不可能有“公仆”精神。可见，为人民服务深层是人民民主观。其二，从制度方面来看，人民民主制度是民主思想的实施，也使民主思想成为了现实。陕甘宁边区政府就是民主的典范，人民当家作主的政府；其三，民主作风。民主不仅要有制度保持，而且应成为每个人的思想工作作风。只有成为作风才是可操作的，可行的。密切联系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路线充分体现了为人民服务的民主作风。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一是为人民，二是全心全意，三是服务。何时何地都不应把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而应以个人利益服从于民族的和人民的利益。做到“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为人民而生，为人民而死，对工作要极端负责任，对同志要极端热忱。总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毫无自私自利的集体主义精神。毛泽东指出：“从这点出发，就可以成为有利于人民的人。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11]可见为人民服务是大公无、公而忘私的集体主义价值观，是同自私自利的个人主义是对立的。它在本质上是共产主义的道德精神。

    四、意志层面：革命的英雄主义精神。

    延安时代是英雄辈出的时代，在延河之滨集合着一群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一批民族精英。延安精神就是中国共产党人和革命人民的英雄主义精神。正如朱德指出的“八路军、新四军的革命英雄主义，不是为个人利益打算，为反动势力服务的旧英雄主义，而是新英雄主义，革命的英雄主义，群众的英雄主义。”[12]革命的英雄主义，是视革命的利益高于一切，对革命事业有高度的责任心和积极性，以革命之忧为忧，以革命之乐为乐，赤胆忠心，终身为革命事业而奋斗，而不是斤斤于作个人打算；为了革命的利益和需要，不仅可以牺牲自己的某些利益，而且可以毫不犹豫地贡献出自己的生命。革命是为群众的事业，又是群众的事业，因而革命的英雄主义，必然是群众的英雄主义。群众的英雄主义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所作所为都是为群众的利益，而个人利益则无条件地服从群众的利益；一是相信群众力量、集体力量才是创造世界和创造历史的伟大力量，个人的力量只是这个伟大力量中的“沧海一粟”。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就是革命的群众的英雄主义精神。

    首先，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精神表现了中国人民压倒一切，顶天立地的英雄气概。毛泽东指出：“我们中华民族有同自己敌人血战到底的气概，有在自力更生的基础上光复旧物的决心。有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能力。”[13]我们的方针就是自力更生，什么叫自力更生，就是相信自己，依靠自己，领先自己的努力，领先全体军民的创造力，依靠自己组织的力量，打败一切中外反动派。可见自力更生、独立自主就是不怕压，不信邪，压倒一切，顶天立地的革命英雄主义的气概。其次，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革命精神。艰苦奋斗是我们的政治本色，在延安时代，我们吃小米，住土窑洞，穿补丁衣服，但我们没有被困难吓倒，开展大生产运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战场上我们和日本帝国主义。国民党反动派殊死博斗，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正如朱德所说的，战斗、生产、团结群众，是开展英雄主义活动的三个主要战场。在战斗方面，如著名的平型关大捷，阳明堡火烧敌机，使敌人胆寒的百团大战，狼牙山五勇士的壮烈跳崖，全排壮烈牺牲的马城村坚守战等等，这种英雄主义气概同样表现在生产战线上，如陕甘宁边区留守部队生产自给。可见，艰苦奋斗的精神是排除万难，发奋图强的革命精神，毛泽东指出，我们要保持过去革命战争时期的“那么一股劲，那么一股革命热情，那么一种拼命精神。”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代表了无产阶级奋不顾身、不屈不挠的革命意志，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拼命精神，独立自主、民族解放的主体意识。

    由此可见，延安精神有一个博大精深的科学体系，就其最高层次来看，它由四个方面构成，一是情感层：现代爱国主义精神；二是理性层面：彻底唯物主义精神；三是价值层面：真实的集体主义精神；四是意志层面：革命的英雄主义精神。这几个方面的区别是相对的，每一个层面都是全方位的。不过究其实质，延安精神体系的核心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它贯穿于全体系的各方面，是其纲领。从自力更生的内涵而言，毛泽东曾揭示出它多层涵义。自力更生就是自己把握自己，自己决定自己，自己解放自己。自己是自己的上帝，自己是自己的主人。可见，自力更生就是主体精神，自信、自立、自强、自尊。爱国主义精神就是民族自立自强的精神。自力更生就是靠自己的力量去创造“更生”。所以也就是创造开拓精神。实事求是就是在思想上不作奴隶，破除迷信，独立思考，就是进行创造性的思维。可见，实事求是是在斗争中开创新局面的彻底唯物精神。自力更生毛泽东认为包括民主政治，民主就是人民当家作主，自力更生在政治上就是人民民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体现的就是民主精神，为人民服务的集体主义道德观，就是以为人民而死为最高价值目标的。总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革命英雄主义的精神，所塑造的新时代的民族英雄是具有高尚的道德情操，又是智勇双全的中国人格。延安精神代表了中国共产党人和革命人民健康的心理面貌和优良品格。在过去、现在和将来，延安精神都不会过时，延安精神永放光芒。

    注释：

    [2]《毛泽东选集》第2卷第623页。
    [3]《斯诺文选》第2卷第169页。
    [4]《毛泽东选集》第5卷第12页。
    [5]《邓小平诜》第372页。
    [6]恩格斯《费尔巴哈论》第10页。
    [7]《列宁全集》第28卷第169页。
    [8]《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111页。
    [9]毛泽东：《辩证法唯物论》（讲授提纲）。
    [10]《毛泽东选集》第3卷第1095页。
    [11]《毛泽东选集》第2卷第660页。
    [12]《朱德选集》第117页。
    [13]《毛泽东选集》第1卷第16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