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拾元券

    翻开《中国革命根据地货币史》，闽西从土地革命战争开始建立金融机构，开展金融活动和发行货币，为革命根据地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进行政治、军事和经济斗争作出了巨大的贡献。1927年冬在上杭蛟洋成立蛟洋农民银行并发行流通券，开创了福建革命根据地金融建设的历史。1930年11月闽西工农银行的建立和纸币的发行，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的建立，乃至整个革命根据地金融系统的建立和货币的发行奠定了基础，创造了经验。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闽西还为后来中华人民共和国金融系统建设培养了重要人才。所以，闽西是一块红色的土地，是中国红色金融的摇篮，在现代中国金融史上有着重要的位置。

    但是，此后从抗日战争到全国解放这12年间，整个福建革命根据地却很少发行红色货币，仅有两种纸币。一种是1949年6月发行的闽中支队部钞票，有壹角和五角两种；还有一种是1949年6月发行的军民合作社闽西流通券，有五分、一角、一元、十元四种。因此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福建的革命根据地地货币史是非常简单的，只有1949年全国解放前夕这两种纸币发行历史，中间十多年时间一片空白。

    1948年开始，伴随着解放战争，国民党的统治逐渐崩溃，国民经济跌落谷底，物价飞涨，人民叫苦连天。共产党为了让人民免遭受金圆券贬值的损失，在人民币尚未发行到本地区前特发行流通券，为解放区政治、经济斗争服务。于是，闽粤赣边委于1949年2月间成立财政经济委员会，3月26日，召开边区第一次财经会议，决定成立军民合作社。以军民合作社的名义发行流通券，在根据地内流通使用，取代港币、银元，统一货币市场。6月18日中国人民解放军闽粤赣边区纵队闽西南临时联合司令部发出“闽西财字第一号”布告：“查本区大小街市交易概以米、硬币或港币计算，群众深感不便，且对发展工商政策妨碍尤多。本部有鉴及此，并得我区群众之迫切要求，特呈请中国人民解放军闽粤赣边区纵队政治部批准，于本月18日暂时发行‘军民流通券’，以便我全闽西军民使用。”并由司令员丘锦才，政治委员范元辉签署发布“军民流通券细则”。该流通券以银元为本位，有五分、一角、一元、十元4种面额6种版别。

    五分券。浅红色单面印刷，版别有两种：一种为“军民共耕图”，票幅101×49MM，券面是战士和农民共同挥锄耕作的图案；另一种为“送征图”，票幅101×49MM，券面是群众为出征战士送别的图案。
    一角券。红棕色单面印刷，版别有两种：一种为“保卫红旗图”，票幅108×51MM；另一种为“山川行船图”，票幅108×51MM
    一元券。靛青色单面印刷，券面为“运粮进城图”，票幅135×65MM。
    十元券。紫红色双面印刷，票幅125×64MM，正面主图为光茫四射的“五角图”；背面是“人民拥军图”。

    闽西流通券和大埔分社流通券，统一由总社委托大埔县文化印务局印刷厂印制，其大小、图案、面值皆相同，为便于区别，发行时票面分别加盖“闽西”、“大埔”字样和发行编号。闽西流通券流通范围，主要在永定、上杭、龙岩县城及其主要集镇，同大埔分社流通券可相互流通使用，两分社不定期将所收流通券交换，差额以银元或港币抵补。闽西分社社址设原福建省银行永定办事处旧址。经理李一氓、会计李白荷、出纳赖钧。叶冠、陈长江、黄冰三位同志是广东省岭东高级商业职业学校学生具有会计业务知识。他们来到闽西分社增加了骨干力量，建立和健全了帐务。6月21日闽西分社永定办事处成立，主任罗家豪。25日闽西分社峰市支社成立，经理赖钧。7月下旬闽西分社设下洋办事处，主任叶萌。原计划在龙岩、上杭、闽南等地设立分社，已做好了准备，因胡琏国民党兵团溃退窜扰而未建立。此间闽西分社也转移永定的下洋，峰市支社转移大埔湖寮继续进行兑换业务。9月1日龙岩城解放，8日，上级决定撤销闽粤赣边区党委，成立中共福建省第八地委。军民合作社闽西分社及所属机构亦决定撤销，在永定湖雷集中，停止发行流通券。闽西分社结出营业状况表。后于10月1日将全部现金库存及帐表移交给闽西地委财委会接收。③闽西分社三十多位同志重新分配了工作。1950年1月，中国人民银行在闽西各县的分支机构，以流通券1元比人民币250元的比价收兑，军民合作社闽西流通券即停止流通。

    2011年12月8日，我专程拜访了原中国人民解放军闽粤赣边纵队老战士叶冠同志。叶老当时已经83岁了，身体健壮，性格开朗。他为我讲述了有关军民合作社发行纸币的一些鲜为人知的事。

    1、手写编码的是最早发行的一批纸币。所有军民合作社纸币是广东省大埔县印刷的。刚开始时使用手工编码，编码为五位数，前面加“军”或者“民”字。后来才使用号码机盖号码。这种手工编码的非常少，手工编码的纸币没有盖“大埔”两个字，实际上是大埔使用的，不是闽西使用的。

    2、纸币发行后，为了使群众更加直接知道纸币的币值，在大埔发行券的正面加盖了“银圆”两个大字。这两个加盖字误导了钱币学界不少人。广东省钱币学会在编写广东省革命货币史时，就认为壹元纸币等于一个银元。其实当时不是这样的，是十元才等于一个民国三年的“袁大头”。这在当时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闽粤赣边纵队闽西南临时联合司令部布告”中说的很清楚。1949年6月21日的《梅州日报》也曾经报道过：合作社壹元纸币兑换银元一角。

    3、合作社纸币购买力的情况怎样呢？叶老说：一元纸币当时可以买大米22两，这是按当时使用的“司马称”（客家地区也叫“老称”，一斤等于16两）换算的，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825克。看来“司马称”确实大，按换算一斤等于600克。如果换算成现在的500克为一斤，那么当时的一元纸币就可以买一斤6两半大米。

    军民合作社闽西流通券发行流通时间只有半年左右，发行流通总量为77290元。其中10元券2783张占2.7﹪；一元券44600张占43.4﹪；一角券42000张占40.9﹪；五分券13200张占12.8﹪。解放以后中国人民银行进行了回收，至1954年底共收兑65608元。

    1950年1月16日，中国人民银行龙岩支行成立后，开始银元牌价为每元兑人民币2000元，流通券按每元兑人民币200元。从3月18日起，按上级规定每元流通券兑人民币1000元的价格收兑流通券，至1951年10月共计收回59985.80元，于1952年上交福建省分行销毁，尚有未打号码的一元、一角、五分等券共计5300元未上交。1952年以后又收回322.65元，其中含部分大埔角和大埔分社的流通券，合计仍有5622.65元由龙岩人民银行保存。自此，闽西流通券结束了历史赋予其的任务。

    由于回收比较彻底，加上破烂损失等各种因素，军民合作社闽西流通券留存在社会上的数量极其有限，尤其是10元面额券。根据《福建革命根据地货币史》副主编刘敬杨先生介绍，10元面额军民合作社闽西流通券目前仅发现3张，除笔者这张外，福建省博物馆和上海博物馆各存一张。

    闽西军民合作社流通券，是闽西人民银行建立之前发行的临时货币，是承先启后、辞旧迎新的红色货币，对闽粤赣边区的生产、贸易，乃至活跃城乡经济及支援解放战争起到了积极的作。

图2  手工编码的壹角券（民02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