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29日，张慧明拍摄于狼牙山五勇士陈列馆

图为狼牙山五壮士两位幸存者，右为葛振林，左为宋学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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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牙山上五1941年9月25日，晋察冀军区第一分区一团二营七连六班战士马宝玉、葛振林、胡德林、胡福才、宋学义，为了掩护主力部队和几万群众，与数量百倍于己的日寇展开激战，直到弹尽粮绝。五壮士宁死不当俘虏，在班长马宝玉的带领下，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举身一跃悲壮跳崖！

    傍晚时分，霞光辉映着巍巍狼牙山，烈士的血肉之躯染红了山谷，英雄的壮举震慑了敌人。五壮士用他们年轻的生命谱写了中华民族保家卫国又一篇英雄史诗、又一曲气壮山河的爱国主义英雄赞歌！

    五位战士在山上与敌人辗转时，遇到了青年模范队队长冉元通，冉元通要引导五壮士到安全地方躲避，被班长婉言谢绝了。他们跳崖时，冉元通看到了；道士李圆忠看得更清楚，是李圆忠及时向部队报告了这一惊人的不幸消息。之后两位幸存者葛振林和宋学义被营救。冉元通安顿好伤员，次日凌晨赶回村里，叫了三个人一起到山里搜救，找到了三位烈士的遗体，他们将其摆放到一块，扒了草石做了简单安葬。三位勇士从此长眠在巍巍的狼牙山下。

    晋察冀军区第一分区政治部宣传干事钱丹辉，接到杨成武司令员和罗元发政委的命令，第一时间背起背包星夜兼程100多里，一口气爬上了棋盘陀，找到李老道和邱蔚团长，又沿着异常险峻的山路找到治伤的两位幸存者进行采访，马上写出约五百字的通讯稿，以电报形式逐级上报，到延安的八路军总部。很快，狼牙山五壮士的英雄事迹传遍各个抗日根据地，延安电台把五壮士的英雄事迹向全国广播，许多报纸争相转载了这则消息。

    晋察冀第一分区一团宣教股股长胡泽民，专程到两位幸存者葛振林和宋学义所住的卫生所采访，了解详细情况后写了关于“狼牙山五壮士” 英勇跳崖的故事，刊发在报纸上。

    1941年11月5日，《晋察冀日报》刊发了沈重写的长篇通讯《棋盘陀上的五个“神兵”》，记述了五位战士惊天地、泣鬼神的壮烈事迹，这篇文章在全国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也是解放后狼牙山五壮士故事被选入小学课本的蓝本。

    狼牙山五壮士惊天地、泣鬼神壮烈事迹，激励中国人民同敌人进行殊死战斗。几十年来，这一英雄群体作为革命英雄主义和爱国主义的典型，激励和教育了一代又一代人。

    牺牲的三位烈士生前没有留下照片，易县狼牙山五勇士陈列馆的展板上三烈士画像位置一直空着。为了弥补这个缺憾，2010年，陈列馆领导请红一团老战士魏成德为三烈士画像。胡德林烈士是依据亲属的描述、胡福才烈士画像由知情人提供信息，而画班长马宝玉暂时没找到知情人，便以故事片中班长的形象来画。

    英勇的五壮士，是一分区一团二营七连六班的全体。这个特殊的班，不愧为尖刀班，而班长就是全班的灵魂。这里，主要介绍一下英雄班长马宝玉。

    一、穷苦家庭中磨难的马宝玉

    马宝玉一家，祖祖辈辈生活在河北省蔚县壶流河畔的陈家洼乡下元皂村，祖孙三代以农耕维持全家生计。爷爷马协（音）、父亲是马瑞连（音）和马宝玉同父异母的哥哥马昶（或强）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同父异母有两个姐姐马玉仁和马宝芝。先母李氏30多岁不幸去世，父母娶了尹氏为妻，1919年（马宝玉二姐说马宝玉属羊）马宝玉出生，1923年有了妹妹马宝英，弟弟马宝山1928年出生。

    这个普普通通的农家人，在军阀混战的年代，贫病交加把这个三代同堂的大家庭击得支离破碎。先是哥哥不幸染病过早地离开人世，嫂子前行改嫁。父亲的身心受到巨大打击，身体大不如前，影响了家庭境况。两个姐姐只好做了童养媳，大姐在北水泉镇东窑子头村，二姐在南岭庄乡的西蔡庄村。马宝玉大约10岁时，刚40多岁的父亲得了急病撒手人寰，年迈的爷爷强忍巨大的悲痛支撑着家。刚过两年，多病的母亲也离开了人世，只有39岁。

    爷爷再次变卖赖以生存的土地安葬马宝玉母亲和抵还外债，生存更是受到挑战，爷爷只好把马宝玉妹妹马宝英送到十几里外的上康庄村一户张姓人家做童养媳。一个三代同堂的大家庭，几年时间里就剩下爷爷和马宝玉兄弟俩，马宝玉担当起了这个家。1937年春天，爷爷不幸得了伤寒病，家里本是一贫如洗，眼看着爷爷病入膏肓、谢世归天。为了给爷爷下葬，马宝玉不得已又卖了几亩地。

    村里有马宝玉堂伯、堂叔马家亲属，但马宝玉不愿意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凭借几年私塾的功底，他决定外出闯生活。临走前，马宝玉把9岁的弟弟宝山连同仅有的几亩地和几间土坯西下房都托付给叔伯大叔马瑞璋，又去上康庄村看望和安慰了妹妹宝英。1937年春天，马宝玉成了宣化县深井镇一家点心铺的学徒。

    日寇侵略中国的战火遍及中国大地，马宝玉所在的深井镇被日本鬼子所侵占，点心铺无法开了，雇员们只好各自回家，马宝玉回到了下元皂村叔伯大叔家。他带着好消息迫不及待地去看望妹妹说：“红军”能打日本鬼子，是毛主席和朱德领导的队伍。要是咱这里也有红军，那就好了。妹妹惊奇又疑惑，时隔半年，哥哥竟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1937年10月下旬，杨成武率领的八路军第115师独立团到了蔚县（隶属察哈尔省，1952年划归河北省），刚满18岁的马宝玉义无反顾地加入到了八路军的队伍。

    二、人民军队里成长的马宝玉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里，马宝玉在学习和战斗中锻炼和提高自己，用“扛枪打仗为人民，为解放全中国受苦受难的人民”的信条时时激励自己。马宝玉的进步非常快，于1939年冬，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担任六班班长。

    1940年夏天，马宝玉发高烧住进卫生队，很快与卫生员王寅祥成为好朋友。2016年9月，王寅祥前辈回忆当年护理马宝玉那半个月的日子，说马宝玉懂得很多革命道理，常常给病友们讲革命故事，讲要爱护鱼水般的军民关系。卫生队为马宝玉申请昂贵紧缺的阿司匹林和奎林，在他出院前，炊事班历尽艰难找了点白面，为他做了一碗面片汤。马宝玉十分感动地说，感谢卫生队的同志。我走了，上前线杀鬼子啰！

    1940年百团战役第二阶段，是10月份历时18天的涞（源）灵（邱）战役，战役后阶段，马宝玉在山西灵邱县南坡头战斗中负了伤，只好暂时离队养伤。伤愈归队后，部队领导安排他去教导队参加培训学习，回来之后提拔为副排长，但马宝玉不离开战场和战友，又回到了一团七连六班。

    马宝玉担任班长这个小小的职务，关心战士、爱护战士，注意团队的集体进步和集体荣誉，以身作则起好带头模范作用。处处能体现出他的领导艺术和才能。

    马宝玉的搭档葛振林在1976年9月这样描述他的班长：

    马宝玉个子比我高一点，不是很胖，圆圆的脸，头发微黄，很有修养，大姑娘似的，说话慢条斯理，遇事不着急，不轻易发脾气，太急了发两句火，这样说：“让你干什么不干，看，又挨批评了不是？”即使是挨了批评，也没有情绪。有一次领导批评错了，回来以后毫无怨言，带领全班找差距。他是个既憨厚又直率的好同志，平时不爱说话，可是说一句，算一句。每次打仗他总是说一声“跟我来！”三脚两步走在头里。他从来不吩咐别人，总是闷声不响地干，以实际行动带动全班。他常找我长谈，谈怎样带好头儿，起好带头作用，抓好全班，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等。

    葛老前辈还说：我刚参加党时（1940年），他跟我约好（暗号），一摸耳朵就是开党的会，就要跟他走。可是，头一次我忘了。他摸呀、摸呀，把耳朵都摸红了，我都没反应，我还在笑他的样子，他也不急。

    1976年10月，马宝玉所在七连的政治指导员蔡展鹏回忆是：

    一个排有两个党小组，马宝玉是其中一个党小组长。他的工作很积极，任劳任怨，平素不爱说话。他团结全班，关心群众疾苦，自己吃苦在前做模范。生活很简朴，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他不爱发脾气，无论做什么都很有耐心，说话很温和，很老练。从来不和谁争论，也没见他着急过。他遵守纪律好，从没听说过马宝玉犯过纪律错误，每天晚上都及时向组织汇报情况。有点文化基础，学文化很积极，也学习日文，如，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汉奸走狗，防奸防特等。每次作战都表现得很勇敢。

    1941年9月25日，晋察冀军区第一分区一团二营七连六班战士马宝玉、葛振林、胡德林、胡福才、宋学义，为了掩护主力部队和几万群众，与数量百倍于己的日寇展开激战，直到弹尽粮绝。五壮士宁死不当俘虏，在班长马宝玉的带领下，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举身一跃悲壮跳崖！

    傍晚时分，霞光辉映着巍巍狼牙山，烈士的血肉之躯染红了山谷，英雄的壮举震慑了敌人。五壮士用他们年轻的生命谱写了中华民族保家卫国又一篇英雄史诗、又一曲气壮山河的爱国主义英雄赞歌！

    三、尖刀班班长的马宝玉

    有马宝玉这样的班长，所带领的六班成了特殊的班。

    六班，是一个遵守纪律的模范班。部队行军每到一地，班长马宝玉都会和战士们主动为老乡担水劈柴扫院子，临走前要检查一遍，把水缸担满水。他们关心群众爱护老乡，仅有的半碗粥，先送给老乡吃。

    六班，是一个注重集体进步和荣誉的班。马宝玉经常把学到的新知识分享给全班，遇到了困难，也会积极引导大家想办法。有一次，敌人封锁粮食，为了鼓舞大家增强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决心，他给全班讲周恩来总理在长征路上省下吃食关心体弱战士的故事，激励和鼓舞大家，团结一致战胜困难。

    当六班战斗到最后，在生死抉择的时刻，马宝玉庄重地对三位战士说：通过这次战斗，证明你们三个都具备共产党员的优秀品质。最后，他用仅有的小纸片为三位战士匆匆地写下入党介绍信，并表示和副班长葛振林做他们的入党介绍人。

    六班，是一个爱学习的班。八路军战士绝大多数没上过学，在艰苦的战争条件下，学习文化成了部队另一种战斗。每到一个地方战士们总要布置出一个学习场所，叫做“救亡室”。把消灭一个生字，当作消灭一个敌人、攻克一个敌人据点一样。马宝玉爱学习也爱动脑筋，没有纸张笔墨，他们用地面沙土树枝代替，马宝玉也经常充当小教员。

    六班，是一个富有创造性的班。因为有马宝玉这个班长，他们发明了“小黑板”——黑色石头片。生字写在黑板上，行军挂在背包上，休息放在膝盖上。既是“黑板”又是桌，成为七连一道特殊的风景。

    六班，是一个顾全大局的班。连里文书给每班发了一本麦秸纸，当马宝玉知道这是通信员冒着生命危险送来的，而且数量有限，相当珍贵，又联想连里开会时看到连长用于记事的一片纸只有火柴盒般大小，写得密密麻麻。过后，他把这本麦秸纸又送还给连部，回到班里他发明了“沙盘”。马宝玉带领战士们用树棍在摸平的沙盘上学写“反对封锁、抗战到底”，文书看到六班这种独创的学习方法和学习精神，抑制不住连连称赞。“六班真不愧是名副其实的尖刀班啊！”并且编写了快板书，行军路上有声有色地演唱起来：

    六班战士不简单，
    学习不怕苦和难，
    没有纸，想办法，
    用石片，用沙盘，
    敌人封锁吓不倒，
    越是封锁志越坚！
    为了看懂毛主席的书，
    努力攻克文化关，
    学习六班好榜样，
    迎着困难冲向前！

    六班，是一个名符其实勇挑重担的尖刀班。狼牙山主力部队转移时，马宝玉主动向蔡指导员提出任务:“咱们得留点掩护部队……”当上级决定七连留在狼牙山上阻击敌人时，连长和指导员在盘算着用哪个班。考虑到响当当的尖刀班六班，可是六班才有五人。要阻击成百上千的敌人，任务是何等艰巨啊。“连长，把坚守狼牙山的任务交给我们班吧！”又是六班，紧急时刻班长马宝玉主动请战！“我们坚决完成任务！”副班长葛振林和全班战士紧握拳头也在请求，像宣誓一样。洪亮激昂的声音震荡在狼牙山谷，容不得一丝怀疑。蔡指导员最后说:“任务完不成，你们死定了也不能走，完成任务后，自己转移，在王马驿集合”。 “是！”马宝玉和战友们斩钉截铁地回答。

    六班，是一个用英雄壮举践行誓言的班。五名战士在狼牙山牵制着敌人大部队周旋阻击，到了三岔路口时，他们是有活路的，他们可以选择生。山路上遇到的冉元通说，“附近有山洞，敌人找不到，你们跟我走吧！”“马宝玉说：不行啊，我们得把敌人引到棋盘陀去！”冉元通被说服、被感动了。最终，六班五名战士，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班长马宝玉带头，砸了手中的枪支，用他们的血肉之身躯、用他们的撼世之举践行了他们的誓言，也征服了凶残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