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工作变动、职务升降,他都坚决服从组织安排,在新的岗位上有所贡献、有所建树。1982年,伍修权以实际行动响应邓小平同志关于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的号召,在总参率先提出退居二线。他在担任两届中顾委常委的十年间,下部队、进工厂、到农村、去学校,调查研究,体察民情,弘扬优良传统,宣传党的方针政策,为两个文明建设尽心尽力;同时还笔耕不辍,撰写了大量回忆文章,为我们留下了弥足珍贵的历史资料和许多有益的思考。垂暮之年,他仍以“奋斗一生如一日,晚晴高唱晚节歌”明志,殚精竭虑地为党工作。党的十五大前,他用颤抖的手写好了参加大会的发言提纲,开幕式那天,他早早起床,提前到了会场。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异常虚弱,但仍然坚持参加了三次会,真正体现了一个老共产党人为党的事业鞠躬尽瘁、奉献到底的精神。
他清廉朴素,一向把物质享受看得很淡,始终保持着人民公仆的本色。“文化大革命”初,红卫兵去抄家,原以为他官那么大,生活一定很奢华,但看到的却是简单的木板床、洗旧的被褥,床单还是磨破后从中间裁开,再从两边接起来的,他们竟被感动得写出“大字报”,表示要学习伍修权的老红军作风。在当副总参谋长时,他让秘书从机关大食堂把饭打到办公室吃,晚年一双布鞋穿了4年也不肯换掉,家具大都是70年代配发的。他对亲属子女约束很严,家风清正,尽管他与海内外许多豪商巨贾有较密切的往来,但要求子女严格执行中央的规定,不允许利用他的声望和关系经商谋利。
他胸襟开阔,宽宏厚道。凡是与他接触过的人,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就是他的诚朴宽厚。他从不苛求于人,对待同志和下级总是和风细雨,以自己的模范行动感召和影响他们。
他重情重义,肝胆照人,对师长、对战友、对人民有着真挚而深厚的感情。长征过草地时,他过度劳累,体质很不好,但看到军团司令部文书黄玉昆病卧路旁,就立刻把他扶上自己的骡子,一直带出草地。黄玉昆后来感激地说,是伍修权同志又给了我一条生命。他常说,人民是父母,人民恩情重如山。战争年代,他曾把唯一的儿子托养在甘肃地下党负责人罗扬实同志家,后来孩子回到身边,他让儿子改姓罗,以不忘养育之恩。十年动乱期间,有一家人因受其牵连而落难,他在“牛棚”里念念不忘,被囚8年,不吸烟,不喝茶,从极少的生活费中省出200元钱,刚出“牛棚”,就叫前来接他的女儿把这200元钱给那家人送去。
他勤奋好学,一生酷爱读书,把一切可能利用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少年时,他就有秉烛夜读的习惯,母亲因此给他取了个“夜猫子”的外号。他的小弟叫他“猫子哥”。他除了认真学习马列主义理论外,还广泛涉猎各方面的知识,特别是结合工作钻研业务。1980年,他受命参与审判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在盛夏酷暑之中,搬个小板凳在办公大楼的地下室,悉心研究法典。晚年离职,他没有一丝一毫地放松学习,真正做到了周总理提倡的“活到老,学到老”。
伍老的崇高风范和业绩,将长留于天地之间。
《人民日报》 〔19980204№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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