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人们,对李奇中这个人肯定很陌生。但在上个世纪,这位黄埔一期毕业的将领,却在国共两党的史册上都留下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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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奇中是湖南资兴市坪石乡人,又名奇忠。其父是个私塾教师,家有薄田四十余亩。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无疑能够受到良好的教育。李奇中先后在资兴东乡高等小学、湖南省立第三中学、长沙广雅英数专门学校读书,还到湖南公立工业专门学校、中央训练团党政班第八期、陆军大学特别班进修。李奇中天资聪慧,加之勤奋刻苦,学习成绩一直拔尖,深受老师的喜爱。1924年春,他由林祖涵、邹永成保荐,投考黄埔军校第一期。
林祖涵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林伯渠,常德临澧县人,早年加入同盟会,担任过孙中山大元帅府参议,是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委。邹永成是新化县人,曾任清朝新军第二十三混成协管带,后赴日本留学,成为同盟会的干将,参加了辛亥革命。有这两位重量级人物推荐,李奇中如愿以偿考入黄埔军校,成为一期第二队学员。毕业后,留校任教,历任黄埔军校第三、四期区队附,党军第一旅连指导员、第三团党代表办公室主任。1925年初,李奇中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任黄埔军校教导团第一团五连党代表,参加了东征讨伐陈炯明,随后提拔为国民革命军第九军第三师少校营副。
1927年8月,南昌起义爆发。李奇中应周恩来之召,赴湖北大冶石灰窑,参加那里为共产党所掌握的鄂东部队。不久,他在贺龙的第二十军第三师第六团任副团长。在会昌战斗中,李奇中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他带着几个士兵几经周折,遇到朱德收集的起义余部。于是,他加入了这支不足两千人的部队,转战赣南。大庾整编时,他任营长兼教导大队大队长。随后,他们历尽千辛万苦,于11月辗转到达韶关犁铺头,队伍编成一个团,隐蔽在范石生的十六军内。朱德化名王楷,任团长。这样,部队总算站稳了脚跟,武器装备、薪饷均得到补充。
据李奇中晚年著文回忆,朱德最初的打算,是没有湘南起义的计划的。朱德与范石生从长计议商量的结果,休整一段时期后,把队伍拖到广东雷州半岛,夺取海口,以求得国际上的援助,然后,再向桂越、滇越边境发展,扩大革命力量。但是形势突起变化,正当计划酝酿成熟之际,蒋介石发现朱德所部是南昌起义军的余部,电令范石生立即予以消灭。范石生念及与朱德的旧情,只好秘密提供帮助,让朱德的部队迅速离开韶关。这支队伍离开时,打算去海陆丰,与广州暴动失败后的余部会合。谁知走到南雄附近,发现南雄已有方鼎英部一个师挡住去路。南雄通不过,只好把队伍折转北上,到达仁化后再计议今后行动。
这时,熟悉湘粤边境和湘南地势的李奇中和龚楚(乐昌人)向朱德建议,把部队开到湖南宜章的莽山洞休整。经过讨论,朱德采纳了这个意见。基于此,便有了后来著名的湘南起义。
“队伍在仁化驻了一夜,朱德同志当晚约集大家商定,待队伍到了湖南宜章县的蟒山洞后再确定下一步行动。于是,部队在拂晓前离开仁化,经过乐昌南面的长乐圩,渡过北江,径往湖南宜章蟒山洞。蟒山洞是大山区地带,地势险要,是队伍休整的好地方。朱德、陈毅、王尔琢、龚楚等计议,队伍既然到了湖南地界,我们正好可以发动湖南的革命运动,可望与毛泽东同志领导的秋收起义队伍互相策应配合,发展成一支强大的革命力量。于是,决定搞湘南暴动,发动土地革命。”李奇中在回忆文《朱德领导湘南起义》中如此写道。
在湘南起义前夕,朱德和陈毅认真分析了南昌暴动失败的原因,认为主要是忽略了发动工农群众,搞了单纯军事行动。湘南起义要取得胜利,必须注意发动广大的人民群众,由军队支持群众搞土地革命,打土豪,分田地。因此,朱德在蟒山洞与宜章党的地下工作者取得了联系,由宜章地方同志秘密发动群众。同时,在军事方面加紧准备。当时,国民党许克祥的第二十四师驻扎在坪石、乐昌一带。部队要去湘南,正好从许克祥部队的鼻子底下穿过。许克祥是长沙马日事变的刽子手,民愤很大。于是,朱德果断决定,先扫除这个大祸害,消灭许克祥部,以保证湘南后方的安全。
果然不出所料,朱德队伍抵达蟒山洞以东的武阳司后,果然与许克祥的队伍在武阳司以东地区遭遇。双方展开激烈地战斗,不到两小时,许克祥所部就被朱德的部队打得昏头转向,纷纷溃退。我军乘胜追击,一直追到坪石、九峰,战斗才告结束。许克祥换上老百姓衣服落荒逃命了。战斗结束后,清理战场,缴获的不好携带的重武器抛入坪石大江中,把俘虏和缴获的大量轻武器、弹药等,都保留下来。这些武器,为随后湘南暴动的胜利发挥了巨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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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1月12日,湘南大地,白雪茫茫。朱德骑着高大的棕色骡马,带着手提机关枪的卫士排,率领队伍从碕石彭家出发,在当天下午智取了宜章县城。宜章县宣布成立工农兵苏维埃政府。宜章全城居民家家户户挂红旗放炮竹,人人颈上系红领带,左臂别红袖章。这既是在过年,也是在欢迎工农革命军成立和庆祝县苏维埃政府成立,老百姓欢天喜地喜气洋洋,整个县城变成了红色的海洋。
随后,朱德宣布成立工农革命军第一师,废除国民党军旗,改为斧头镰刀满地红军旗。朱德任师长,陈毅任党代表,王尔琢任参谋长。李奇中任一营营长兼教导大队队长。部队在宜章休整了两天后,就高举红旗向郴州前进。出发前,朱德讲了话,大意是:我们工农革命军是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下的革命军队,开始打起斧头镰刀满地红的军旗。南昌"八一"起义时是利用旧式军旗,现在才打起红色军旗,因为它是标志着永远革命的军队,希望大家特别尊重红色军旗。这支革命队伍在当前所担负的任务是土地革命,要打倒地主土豪劣绅,要实行分田地,要为人民翻身而打仗。因此,我们的任务很重,责任很大,我们应该好好完成这个革命任务。
紧接着,工农革命军第一师一路所向披靡,首先在揭岭将敌人击垮,在良田又招降了一支学生兵。敌人惊恐万状,主动放弃了郴州。郴州是湘南十多个县的首府,占领了郴州,就标志着统治了大半个湘南,影响非常之大。附近各县的青年农民得到朱德部队到达郴州的消息,纷纷到郴州投军,一些地方党组织负责人也主动联系,请示分配任务。很快,工农兵苏维埃政权组建起来,还成立了工农革命军第七师。他们打土豪、分田地,闹得热火朝天。
几天后,主力部队沿郴耒公路继续北上,进到耒阳郊区,准备攻击耒阳之敌。陈毅与蔡协民留在郴县,李奇中则被派回老家资兴,联络当地党组织和革命群众,组织资兴暴动。暴动胜利后,他把农民武装改编为工农革命军资兴独立团,亲任团长。
我军占据耒阳之后,派部队分赴各县支持土地革命斗争,放手发动群众,组织人民政权,打土豪,分田地。影响所及的地方,如宜章、郴州、耒阳、资兴、永兴、汝城、桂东、酃县、安仁、茶陵等十县都建立了工农兵苏维埃政府,成立了赤卫队、少年先锋队,广泛组成人民武装约一万多人。
朱德在湘南起义期间,规定官兵薪响伙食一样,打土豪所得财物归公,官长不准打骂士兵,官兵平等,等等。朱德很关心人民疾苦,时常到各地巡视。在巡视永兴、资兴、郴州的市镇时,他看到有些房子被烧毁,表示深为痛惜,便对陪同的陈毅说:“房子不要烧掉,老百姓可以住,我们军队也可以住,为什么要烧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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