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张国焘的追杀后,党中央和红一方面军的处境依然极其险恶。北有天险腊子口阻挡,向南不能回。只有冲破腊子口,才能摆脱险境实现北上的方针。于是,毛泽东在尕让家的小木楼上,找到一张叶剑英送来的地图,把红四团团长王开湘、政委杨成武叫了进来,向红一方面军二师四团团长王开湘、政委杨成武面授了“在三天之内夺取腊子口”的命令。并郑重地问道:“王团长、杨政委,中央交给你们一个艰巨任务,以3天的时间夺取腊子口,能行吗?”二位年轻的红军指挥员明白,此时党中央和红一方面军向南无法折回,只有冲破腊子口才可能摆脱险境。王、杨异口同声地回答:“坚决完成任务”。听此回答,毛泽东欣喜地拍拍二位指挥员的肩头,笑吟吟地说:“好!好!中央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了。”说着,毛泽东叫警卫员端出一个小竹筐。竹筐里,装满了绿油油的青辣椒。毛泽东微笑着说:“这些辣角子,是这个藏民村庄产的。你们带上,现在就出发。路上打瞌睡了可以刺激一下嘛!你俩要记住,3天啊!还要扫除前进途中拦阻之敌人。” 毛泽东叮嘱王开湘、杨成武:“我就跟在你们后面,有情况多向军团首长报告。”
据介绍,毛泽东兑现了他对红四团二位指挥员的承诺,于东方发白时离开了次日那村。红军离开旺藏乡时,大部队是沿白龙江栈道北上。毛主席带领他的警卫连,跨过茨日那村前的“仙人桥”,翻越4000多米的卡浪大山,截道去腊子口。1935年9月14日,林彪、聂荣臻亲自带领红二师师长陈光、政委肖华,四团团长王开湘、政委杨成武,冒雨抵近前沿观察地形,部署战斗方案。
当时守卫在腊子口的是甘肃军阀、国民党新编十四师师长鲁大昌。鲁大昌率部在腊子口层层构筑工事,安排部署两个整营的兵力,一个连守桥头堡,四挺重机枪排列碉堡内,腊子口山后,鲁大昌纵深配置四个团兵力,岷县城里的国民党部队还可随时增援腊子口守军。
9月15日下午4时,四团先头营开始在腊子口接敌。杨成武指挥一个连,从正面进攻夺取木桥,由团长王开湘率领两个连,沿左岸迂回到敌人后侧袭击。入夜时分,攻击开始,主攻连猛打猛冲,敌人在桥头堡以密集的重机枪火力封锁阻击,从石壁工事倾泻下的手榴弹,在桥头堡50米的地带上结成一片火网。正面攻击反复拉锯,未能得手。主攻连在火线召开党员会议,组成党员敢死队分兵两路夺取木桥。与此同时,团长王开湘在腊子河上游悄悄地带两个连渡过腊子河,由一名自告奋勇会攀藤附葛的苗族战士打头,用裹脚带牵着,攀上了右岸高地的后坡。从天而降的红军战士,突然出现在敌人阵地的侧面,正面掩护的红军开始第六次攻击,两路攻击部队同时动手,守敌一下被打懵了,丢盔卸甲,被红二师追击70余里。9月17日清晨,红四团的勇士们站在腊子口上。腊子口一战,缴获粮食10万斤,盐2000斤。对红军来说这可是无价之宝。
在这里必须要指出的是,腊子口一仗的胜利,和当地杨积庆土司的支持和帮助分不开的。这一点在红军史和党史里都有详细记载。本来杨积庆(藏名罗桑丹增南杰道吉),系卓尼第十九代土司,国民党洮岷路保安司令。一九三五年九月(即民国二十四年)毛泽东率领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一、三军团和中央军委直属纵队翻雪山、过草地到甘川边境的行动被国民党获悉,国民党第八战区司令长官,甘肃省主席朱绍良奉蒋介石令,命甘肃军阀鲁大昌在卓尼土司辖区(现迭部县)腊子口一带重兵防守,同时还令卓尼土司、洮岷路保安司令杨积庆出动全部藏兵两万余到迭部阻击红军,凭借天险隘口,达到消灭红军之目的。而杨积庆土司,虽身居僻壤,未迈出卓尼一步,但每天都看全国各大报纸,及时掌握国内外形势,他在上海、天津等地设有商行,他们之间常有书信来往,消息信息比较畅通,他的思想激进,易于接收新事物,时逢国难当头,日寇发动了侵华战争,他很关心政治时局,忧国忧民感慨激愤。所以,红军到甘川边境将要向迭部进发的消息,杨积庆早有所闻,并得到心腹通报,得知红军“抗日反蒋”、“红军不压迫番民”及红军缺衣少粮,人困马乏等情况后,经过挚友进步人士王佐卿、续范亭的建议,秘令迭部仓官杨景华(丹增),秘密召集迭部辖区头人、总管会议,传达司令手谕“不要把枪口对准红军,不要阻击,开仓给粮吃,让其顺利过境”。并组织当地百姓抢修了由国民党反动势力拆除的木桥、栈道。在红军少给养,作战极其困难的情况下,杨积庆下令将崔古仓五万多斤小麦开放接济过境红军。使历经千辛万苦,爬雪山,过草地、吃草根、熬皮带的红军从给养上以很大的补充,为红军攻破 “天险腊子口”防线提供了物质条件,奠定了基础。肖华同志在《忆红军长征在少数民族地区》一文中写到:“在甘南,卓尼土司杨积庆受红军政策感召,主动撤除铁布(现迭部县)防务,并将鹦哥花园仓粮几百石接济过境红军,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流血和损失,也给红军攻打腊子口奠定了物资基础”。杨土司是红军突破腊子口的关键人物之一。
红二师政委肖华曾用这样的诗篇记述:
峭峰插云一线天, 陇蜀千嶂狭道连。 秋风夜雨腊河吼, 关险防固敌凶顽。 绝壁峭岩挡不住, 神兵飞下万重山。 横扫白军葬深谷, 征师高歌进甘陕。
在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的日子里,我们重温这段历史,就是要继承革命先烈的遗志,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干好本职工作,用优异的成绩告慰先烈,把我们的祖国建设的更加繁荣富强。
注:本文在写作过程中,得到了部分藏胞的大力支持和帮助,在此深表谢意,讲述者和引文在这里就不注明了,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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