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利用清明节的机会,我们来到中国航空博物馆,祭祀空军的先烈们。在“蓝天魂”英雄墙上数千位英烈中,有方华等六位特殊的人物,他们是当年红军新疆航空队的成员,虽然早已离我们远去,但他们的故事和事迹,永远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空军将士。
一、建设强大的空军始终是老一辈心中的“梦想”。
我军成立之初,因条件所限,只有陆军部队,这使我军在历次战争中吃尽了没有制空权的苦头。因此,建设我们自己的空军,是老一辈革命家长期的追求,成为他们强军梦想的重要组成部分。
空军因其军种特点,战斗力的核心飞行员和地面机械师需要经过院校长期培养。因此,建军先建校,是各国空军建设的普遍做法。要建校,首先要有校长和飞行教官,这是一批特殊的人才。
早在1924年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成立刚刚三年、党员不足千人的中国共产党,就不失时机地挑选自己的优秀儿女,到广东国民党航空学校学习。国共合作破裂后,又两次从留学苏联的党员青年中选调人员转入苏军航空学校学习,为以后人民空军储备了第一批火种。
抗日战争爆发,国共实现第二次合作。陈云和滕代远同志,利用和新疆军阀盛世才合作抗日的机会,向党中央提出了利用苏联援助盛世才组建航空队的机会,为我党培养和建立一支航空队,并称之为“红色航空队”。陈云同志的建议得到了毛主席和我的爷爷朱德总司令等领导们的高度认同。毛主席称陈云同志为我党办了一件大好事,并指定陈云同志负责此项工作。
1938年初,我党从红军西路军到达新疆的余部和延安的八路军部队中精心挑选出43名同志到新疆盛世才的部队中,跟苏联顾问和教官学习航空技术,其中飞行班25人,机械班18人。这批同志最终成为我军第一支具有作战能力的航空队,是人民空军战斗力的基础和建校建军的核心。
我的爷爷朱德总司令,作为我军的缔造者之一对人民空军建设和红军新疆航空队给予了极大的信任和关爱。
1944年7月,中央决定修建延安机场,毛主席和爷爷以极大的热情,在百忙之中亲自带领延安党政军各级领导和干部群众参加了机场修建劳动。
一直到1946年7月11日,新疆航空队历尽千辛万苦最终学成归来的31名同志到达延安城外的七里铺时,爷爷兴奋地和任弼时、林伯渠等领导前来迎接,并在当晚亲自设宴为他们接风。爷爷高兴地对他们说:“你们活着的坚贞不屈,牺牲的视死如归,都是好样的,党中央欢迎你们!延安人民欢迎你们!”
8月29日,爷爷再次宴请航空队的同志,并宣布成立八路军航空队。爷爷在会上说:“你们回到延安后,延安的军民对你们很关注,据说延安有人称你们是新疆航空队,那是盛世才的航空队,延安怎么会有新疆航空队呢?名不正,言不顺。叫八路军航空队才名正言顺嘛!”
1949年8月15日,我军第一个正式担负作战任务的飞行中队在北京南苑机场成立,9月中旬,爷爷在聂荣臻、常乾坤等人的陪同下,亲自视察南苑机场,检阅了部队,并亲切鼓励大家为建设人民空军多作贡献。
10月1日下午4时,该中队15架飞机参加了开国大典的空中受阅。当天晚上,中共中央在北京饭店宴请解放军高级干部和受阅陆、海、空军人员,爷爷高兴地说:“今天我成了真正的三军总司令了。”
老一辈革命家们的战略眼光令人钦佩,对空军建设的操劳令人动容,正是他们对空军建设的不懈追求和长期投入,才有了今天人民空军的强盛。
二、培养人的核心在铸魂
一个追求强军梦想的民族首先要有民族之魂,魂就是精神。我军强大的军魂,来自源于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以及在长期征战中逐步形成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
我们先看一组数字:长征出发前,我红军有近39万人,整编八路军时仅剩下3万多人;红军西路军西征时有2万多人,最后到达迪化(乌鲁木齐)时仅剩400人;这剩下的红军是我军经过艰苦长征,千锤百炼后形成的核心力量,在这其中,我们仅挑选出43人组建新疆航空队,他们不是普通的红军战士,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营、团指挥员(个别有师级),可以说,这是我军核心中的精英力量。他们来自当时红军所有主力部队,文化程度的确不高,以至于在刚开始学习时不知道“物质的三态”是什么,曾被国民党教官一度看不起。但是他们每个人浑身是胆,都有坚定的理想信念,都有一股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当他们把这种精神力量转为学习的动力时,就产生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效果。正是这样的一批人,仅用四年多的时间,就系统地掌握了2-4种型号飞机的驾驶、空战和地面保障能力,成为了一支战斗力强悍的空地配套的航空作战队伍。
1942年9月,军阀盛世才的政治立场发生变化,公然将我党新疆人员和航空队的同志们全部软禁,后又投入监狱秘密关押。在此期间,盛世才秘密地杀害了著名的共产党人陈潭秋、毛泽民、林基路同志。国民党反动派明知航空队的同志们都是坚定的共产党员,为什么没有杀他们的意思?这是因为,国民党空军在抗战初期,就被日本消灭,面对美国的巨额军援,航空人员成已为国民党最紧缺的人才。国民党对新疆航空队被关押的同志们使用了一切可以使用的威胁、折磨、引诱等手段,寄希望能转变他们的政治立场,投降叛变为其所用。但是,蒋介石的如意算盘一次次地落空了。
红军新疆航空队的英雄们,再一次经受了考验。
在航空队被关押期间,我党一直进行多方交涉和营救工作。1945年8月28日,毛主席亲赴重庆与国民党和平谈判,郑重声明,必须释放除汉奸外的一切“政治犯”。蒋介石迫于压力在口头上答应,但并没有执行。
1946年3月4日,军调处“三人委员会”周恩来、张治中、马歇尔乘飞机到达延安,爷爷宴请“三人委员会”时,对张治中说,国民党要拿出诚意来,在新疆你们还关押我们一百多人,应该放他们回延安来。4月4日,时任西北行营主任兼新疆主席张治中率团赴新疆,3次电告蒋介石,终于让蒋介石同意释放。
航空队的同志们历尽艰辛返回延安时,和他们同期的红军将士们早都是师长、旅长了,他们只是普通的飞行员,但他们无怨无悔,一声令下,立即奔赴东北,参与到我空军第一所航校的建设中。
人民空军白手起家,首批6个航校中有四位校长是航空队的成员,抗美援朝战争中,空军的战斗英雄们几乎都是他们培养出来的,在人民空军一战成名的那场战争中,我们仿佛感触到了红军的精神,被他们插上了翅膀,翱翔在蓝天上,并且一代一代地传承下来。
红军新疆航空队的老前辈们,是我们空军的光荣,深得广大官兵的敬仰。在他们之中,我最熟悉的就是吕黎平老将军了,他是江西老红军,和我的奶奶康克清是同乡,他们曾共同走过漫漫的长征路。他当时是总部作战参谋,奶奶是总部政治指导员。他们曾三过雪山草地,与我们家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我最喜欢听老将军给我讲长征的故事。他们那一代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始终都保持着坚定的信念和乐观的情绪,随时随地都会很自然地流露出那种红军战士特有的英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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