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 为了坚持一个共同的信念 你们被押解到一起
那几天 为了保护一份红军的物资 你们受尽了万般折磨
那几天 为了保守一个秘密 你们惨死在一起
那几天 白马庙 玉皇庙 荔原堡 川川充满了恐惧 沟沟飘满了血腥 谭世麟的铡口横立着六个坚强的头颅 仇良民的兵马将三十六个钢铁般的躯体 一遍一遍地踩踏 一层一层地深埋
那几天 你们谁都没有被吓倒 谭世麟仇良民却被吓跑了
那天 南梁紧紧地抱着你们 一直到今天
那天 南梁牢牢地记住你们 尽管至今还不能一一说出你们的名字
从那天起 一棵小白杨树日日夜夜守护着你们 它担心人们把这个地方忘记
从那天起 你们一直望着这棵白杨树 白杨树一直看着你们
偶尔也飞来一只鸟 装饰你们孤独的眼睛 盛夏 那些大片大片的玉米和高粱 给了你们无尽的回忆 这多像当年你们的雄姿 腰别手榴弹 手持红矛杆 成排成行 英姿勃发 守卫着这片土地 永远高举红色的旗帜
近一个世纪来 这棵白杨树 长大长高了 一年又一年 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你们的故事 谁在听呀 清明也不见一个人影 一点纸灰 一年又一年 白杨树老了 它依然挺立着 等待着
南梁革命烈士纪念碑 修一座纪念碑 是不是我们对革命烈士最好的纪念
是不是只有先烈们的血 才能浇筑顶天立地的碑
多少次走进南梁革命纪念馆 把烈士纪念碑瞻仰
有时候我感到这座碑 像一根高大的梁柱
有时候我觉得这座碑 像一条笔直的脊梁
有时候我看到这座碑 像一本竖立的书
有时候我看见 一群群红领巾 向这座碑敬献花篮
有时候我看到 一队队干部职工 对着这座碑集体宣誓
我想碑是不是很感动 它站得这么高 能不能看到他们承诺的行动
我每次都用相机对准这座碑 把我们面对面的情景 一一珍藏
张岔烈士陵园 一条窄沟 一片荒草 若不是那几块半露的碑 谁还能找到你们的痕迹
你们用生命书写的历史 顶天立地 却一直默然不语
你们睡着 碑站着 我跪下来 反复读那些斑驳的文字 读出 一个个壮举 一行行热泪
列宁小学 这所学校就是一团火 温暖了南梁穷苦老百姓的心 照亮了黑暗的陕甘边大地
两孔旧窑洞 一块锅灰染的石黑板 土台课桌 木疙瘩板凳 以树枝为笔 以大地为纸 十七名南梁娃 齐声背诵: “马克思是谁呢? 是世界革命的领袖。” 那位叫张景文的西安学生领袖 教学生和群众们唱: “闹革命,打江山 穷苦人儿把身翻” 读书声和歌声飞出南梁 震惊了“南京政府”
南梁的后生们想干啥 东西南北 团团重兵围剿 子午岭上下 层层伏击追堵 长城下,黄河边 这所学校像播种机 一边转移 一边播撒革命真理 这团火是种子 越扑越旺 越剿越大 照红了西北的天
红军干部学校 穷山沟沟里也能办大学 一群追寻光明的泥腿子 追随着刘志丹、习仲勋 聚集在南梁 把沉寂的葫芦河唤醒
这些五湖四海 头顶红五角星的罗宾汉们 自定教学大纲 自编教材 自制教具 把政治、军事、文化、算术 日本人、俄国人、美国人、法国人说的话 手把手地 一一免费 给穷苦的阶级弟兄们教授 立志要把旧中国的天改变
背包上贴字 行军路上也能把字识 桦树皮绘图 生产当中也能把战术论
这些叫陕甘红军的战士 比豹子川里的豹子还勇敢 他们以红五角星为灯 把红旗一直扛到今天
抗日军政大学第七分校 一支钢笔 一杆钢枪 一把镢头 被一群年轻的学生们扛着 从吕梁山下 一路辗转 飞渡黄河 跨越陕北高原 在东华池 这个花园一样美丽的地方 才驻扎下来
大凤川,凤凰栖息的地方 豹子川,金钱豹散步的林海 平定川啊,多么平安 吉祥 稳定 到处都是抗日先锋们的身影 到处都飘扬着军民大生产的歌声 三件普普通通的物具 在这些学子们的手中 个个变成了革命的宝贝 把荒山变成了良田 把荒沟变成了通途 把荒川变成了繁华街市 富饶美丽的东华池啊 也把这些山西娃、河北蛋 个个哺育成了能文能武的抗日战士 红日旗见了胆颤 白日旗见了称赞
陈家坡会议旧址 陈家坡感到很幸运 来了几位衣衫褴褛 满身硝烟 浑身伤痛的人 比陈家坡更幸运的是 一支队伍
陈家坡感到很骄傲 这些头戴五角星 服装不一的人 心里都还燃烧着一团火 高举着同一个理想 火把他们冶炼成了一根绳
陈家坡感到很光荣 这个关中小小的山坡 因为这些人几天几夜的争论 因为这支队伍的发展壮大 被光荣地载入中国革命的斗争史 被人们一直纪念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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